黑袍老者看着脚下那个已经不复年少的大唐军神，听不出感情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李暮态度更加谦卑。
待黑袍老者走后，唐王李晨挣扎爬起，眼中闪烁着隐晦的狠光，他展开黑色诏书，看清上方的旨意后，顿时胸口一闷，一口心血隐闷在胸间，似有一口淤血在在其中，不吐不快。
直到不知多久后，他看着下方顿首不知多长时间仍然不敢抬头的文武百官，只觉得一股恶气深深嵌在心中，只觉得似是要乘风而去，不可荏待。
半晌，他回过神来，挣扎着拿起御案上的玉玺，在诏书上扣上煌煌大印，赋予这封诏书在唐国无上的权力，就算是那黑袍老者，也不能违背。
李晨连盖好玉玺的诏书随手丢给一旁的大内总管，心腹太监赵封侯，艰难的从口中吐出了两个咬牙切齿的字眼：“宣读！”
赵封侯连忙接住，一看上面的内容，傻了，顿时理解李晨的暴怒从何而来了。
不过这迟疑也只有区区几息，他便以极为嘹亮的声音高声吟唱，诏书很短，意思很清晰，短短数分，赵封侯就全部宣读完毕，群臣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中。
他们满脑子都是刚才那封诏书的内容：“有天邑之贵胄，庶出七皇子为大唐效力，宗族之心甚慰，为感激轩辕一族的大气，封轩辕夜为楚侯，食邑两千万户，封地江南，钦此。”
这代表了什么？轩辕夜从此以后就相当于在大唐分裂出一块巨大而富庶到难以想象的膏粱之地！
直接便相当于从唐国分裂出去的异性王，唐国便要失去的是将近四成的税收与财富，七分之一的疆域！
虽然名为是唐国的侯爵，但实际上呢？
除非那轩辕夜当真是什么忠君之士，为了报答唐王大恩，而兢兢业业地为大唐镇守一方，而不贪权。
但是这个可能性小到了几乎让唐国文武百官，贵族大夫都绝望的概率。
他们张了张口，想要说着什么拒绝的话语，但一张到了某种禁忌的存在，便乖乖的闭上了嘴，全然不记得曾经那敢指着唐王鼻子破口大骂，口诛笔伐的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的国士无双的豪迈与霸气。
李晨阴沉着脸，看着这些自己曾经以为是忠义之士的官员们，此时，他们昔日有多嚣张，昔日有多“恃才傲物”，那么现在就有都怯懦，就有多么虚伪的让人作呕。
他看了看跪在最前方之一的王弟，语气淡漠道：“王弟且平身吧。”
李暮一板一眼的做足宋国全套礼仪，道：“谢大王。”
随后，二者讨论了许多关于外放臣子的政策的弊端与利处，到了最后图穷匕见之时，李晨没有心思慢慢引出话题，直接道：“云侯可对轩辕夜一事有所看法？”
李暮久久不开口，似是鞠丹与思虑些什么。
李晨一拂袖，近乎不悦道：“王弟为何浅墨？”
李暮一拱手，道：“回陛下，臣确有看法。”
李晨顿时来了精神，急声道：“王弟有言快讲，切莫再慢！”
李暮缓缓开口，但所说出的话却让李晨脸色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阴郁，甚至差一点掀桌子。
却听李暮道：“陛下，臣以为，楚侯轩辕夜所镇守之地紧靠格里蛮族，且因江南富庶，格里蛮人常常犯我大唐边境，杀我唐人子民，掠我江南财富，属实为大换也，而江南之兵久不经战真知识，战力属实堪忧…故，臣启奏，且将西北兵团的楚侯亲兵调拨于楚侯，再赐其一些技击教官，还有精锐兵甲，许楚侯十万战兵的军团编制，以当地的税收自给自足，一来不需给国库造成负担，二不用担心某些结党营私之徒贪图楚侯兵团的配给，三可平息江南之大患者，属实一举多得，一法多通，代价极小之上上神策，不知陛下觉得可好？”
李晨此时的目光几乎能杀人，他近乎是用充血而猩红的眼眸盯着李晨，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王——弟——当——真——觉——得——这——样——甚——好？”
李暮不再多说，而是一拱手，肃然道：“请陛下，圣裁，考虑考虑江南的黎民百姓们，楚侯若去，定可守得一方长安！”
见李晨杀气怒意越发的逼人，李暮跪下去，大声喝道：“请陛下，圣裁！！”
喊罢，一头狠狠地磕在地面上，血花四溅！
其他的文武百官纷纷效法，磕了下去，大喝道：“陛下圣裁！”
李晨一个踉跄，差一点瘫痪在地，良久，他才恢复过来，颤抖着手指指着那些文武百官们，如同野兽般低吼道：“孤待你们不薄，你们都逼我！孤待你们不薄你们都逼我！！孤待你们不薄你们都逼我！！！”
台下的文武百官们没有面对君王的龙颜大怒而退却，依旧跪在那里，任由鲜血在地面上横流，汇聚，彼此交叉，融合，汇成一个血液组成的枝丫繁多地血之树。
终于，在李家君王中算是最软弱打一个的君王李晨屈服了，他踉跄着，喉结上下抖动着，万分不甘的颤声道：“孤………准了，孤………准了，孤………准了………”
他仿佛失心疯了一样不断地重复这这句对臣子们，对宗族们，对那个一直有所鸡蛋的王弟臣服而屈辱的话语。
这必将成为这位略微软弱与温和的大国君王的一生之梦魇，若是不能浴火重生，由此顿悟，那么大唐军神，云侯李暮的上位就是天明所喂，天命所归，民心奔向，人心所望了。
整个朝堂上，都是整齐的赞美之声：“陛下圣明！陛下万岁！！大唐万岁！！云侯千岁！！楚侯千岁！！”
轩辕夜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那个信心灭魔不知多的江南之主，他依旧陷入极为深度的沉眠，历史的车轮在晚了一些之后，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滚滚前进了，一切试图w阻拦的，都会定位一缕灭亡迷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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