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了吧?不然你怎么吃。”俞飞说。
“不用,我就这么吃。”裴逸顺嘴一说,让俞飞都皱眉。俞飞叼烟一乐,这客人有毛病?
“我们回去烤着吃,做夜宵。”章绍池一把拿过一塑料袋的各种肉串,搂着裴组长的腰走人了。
出了巷子口,裴逸回头抱住他男人的腰,一身的毛儿都服帖了。
裴逸抹了一把脸:“如果我能找寻到真相,将罪恶的人绳之于法,也是对这些干净的无辜的灵魂,给个交待吧。”
在潜意识里,假若他查不清真相,无法给这些他认为含冤死去的人及其亲人有所交待,自己也不配得到幸福的善终。内心总感到忐忑不安,而比“不安”更深层次的“不平静”,仍然来自对自己追本溯源之后的茫然不解。
死去的小宁同学,也有一直怀念他的男友,以及亲人。
我终于了解小宁同学是谁,而我自己呢?我又是谁,我的亲人和家人,究竟在哪?……
“行了,回去给你烤肉,吃夜宵去!”章绍池把手里的塑料袋抖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打断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搂紧他的爱人。
每一个无辜的清白的灵魂,都应该得到安放和守护。
你的亲人、家人、爱人,其实一直都在你身边,没有抛弃你,没有离开过。
此次回去燕城,章总也有许多事想要着手调查,想要弄清楚明白,不可能再置身事外再无动于衷。他也想要替小裴找回失落在外不知踪迹的那五年,还有小裴的亲人,以及,两人原本这些年的甜蜜恩爱。
【陈处,我回燕城咱们见个面吧。上次欠您的那顿晚饭,我安排设宴款待,回请您一次。】
章老板难得讲话虚伪客套,瞒着裴组长,悄悄发送了联络短信。
……
裴逸拜访过宁非语的老公和“公婆”家,还顺道去了对方养父母家,就傻傻地站在人家门口,站了几个小时。
他也没上去打扰,没有扮演狗仔去做烦人的追访,追问人家儿子没了是什么感想。他就默默造访,然后默默走开。
“以后也多回家看看你爸妈。”章绍池说了一句。
“哦。”裴逸低头看鞋。
“他们还是挺看中你的。”章绍池说,“你比你弟有出息,反正没比小猴子差!”
“我本来挺有出息。”裴逸又笑,“然而我爸妈一看,我后来跟二舅舅你混在一起,天哪您章总花名在外,这辈子我就全交待给你了,是你的人了,他们就在感情上彻底放弃我了!”
章绍池抬起一脚踢了外甥的屁/股,你个混蛋……
月明星稀,路灯下是一双拖长的影子。说不清那是灯火,还是月光,照亮了走夜路的人。
裴逸不由自主拉住章总的手,肩膀靠过去,却发现没办法做出“小鸟依人”的姿态,他太高了。
他“咯咯”笑了,脸贴过去,亲吻男人的额角:“哥,你是不是矮了?”
这话就让人不爱听,章绍池皱眉:“你觉得我能缩了吗?”
“也是的啊。”裴逸说,“是我长高了,舅舅。”
章绍池凭借抚摸小裴后脖窝的位置和手感,以及手肘架起的高度,也能确定小孩儿长个儿了。
“二十三还能蹿一蹿?”章绍池说,“你是蹿个儿了吧?”
“嗯。”裴逸在路灯下声音温软,“憋得呗,荷尔蒙都用来长个儿了。”
“您的荷尔蒙都用来长痘了吧?”他又不怕死地捏章总的脸,狠命戳到下巴上微肿出来的一颗痘。
艹,哪壶不开提哪壶,憋了一肚子不爽的大佬说:“回去你仔细量量,老子憋了几年的荷尔蒙,尺寸都长哪了?”
忍不住又吻到一起,很默契,嘴唇的纹路都无比契合。
对视的目光有些恍惚、冲动,眼前人仍像初恋时那般纯真美好。
那晚,住在一户农家乐的小房间,房费极为便宜。
那屋子里窄得只能放下小号双人床。两个大老爷们挤进去,好像除了上床亲热,实在也没别的事情可做。
那一夜很惬意,他们用克制的柔情满足对方。至于不够满足的那部分情节,就避而不宣了。月光洒在农家乐小屋的朴素的床单上,一对情人裹着床单睡去,面对面而卧,亲密相拥。
……
裴逸回到燕城之后,光顾了他闺蜜在五环外某一站地的临时租房。
“公司”这么多年也没给聂大花分一套福利住房,竟然还要姑娘租房,裴组长认为这太过分了。
“我未婚单身嘛。”聂妍嘟囔,“领导分房都是先将就已婚的,所以咱俩都分不到房子。我没对象呢,你都有对象了你赶紧结婚吧组长!”
“领导太不像话了,哼,你回头住我那儿。”裴组长倍儿爽快,“我是说章总那儿,那么个大别墅空着,就他一个人住忒浪费,让他在二楼给你分个房间。”
聂妍十分嫌弃:“跟你们住,整天被迫听窗根、听你们俩妖精打架吗?我没有那个嗜好,我不听。”
组长大人低头摸摸鼻子,暴露心虚耳热时习惯的小动作。
“你都听见啦?”
“想不听见都不可能。”姑娘也不好意思了,“不过,我让小范帮你把那段音频切掉,就别再让每个领导都听一遍了。”
频道内突然电流声响,插播某人模仿机器人的僵直口音。【003】:“报告组长——已经切掉——并私下备份以备您的——不时之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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