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黎将点玉推至肩膀上，接过盒子，里面果真放的是团圆饼，比在宫中吃得团圆饼还要大许多。
她抱紧盒子，眸子晶亮，“谢谢你们，我会吃的！不过进宫是何意，去选秀？”
柳要没有点头，只是打量着她，“让你进宫你不生气？你与大人不是那什么吗？”
“什么那什么？”
柳要双手环胸，以为她在装傻，“你是大人的心上人啊，我听钱串子说了，大人惦记你好多年。”
“啊……”宴清黎双眸瞪大，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热，“说的是我吗，我与大人相识只有月余时间。”
至于心上人，还担不上这个名号。
想着，脑中浮现出在未央宫偏殿时的场景。
也许他对她确实有意，而她也隐隐有想法……
但是，她们以前确实未见过。
宴清黎面上的热意渐退，冷静下来，“柳要姑娘，你说的大人惦记了好多年，能详细说说吗？”
柳要的手指抵着下巴，目光从她脸上寸寸掠过，“你不知道？”
宴清黎摇头：“真的不知道。”
她的模样不像是撒谎，柳要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大人看上了人的能力，为了将人哄到锦衣卫来，用了美男计？
他真正喜欢的是他心中的那个白月光？！
完了，她给说穿了，莲花不会反悔不干了吧。
柳要轻咳两声，手掌半掩着唇，“我也不算是清楚，都是钱串子说的，钱串子是宝伞钱金，他的消息从未出错，就是需要花银子买。”
“你若想知道更多，可去找钱串子问上一问。”
宴清黎点头，记下这件事。
点玉似是感受到她心情的低落，伸出脑袋，轻轻蹭她的侧脸，“喵~”
宴清黎笑了笑，摸摸它的脑袋，继续问：“柳要姑娘，指挥使大人还有说其他的吗，比如进宫后我需要做什么？”
她需要弄清自己的目标，才好进行任务。
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身处其位，当尽其责。
“直接叫我柳要就好。”柳要蛮喜欢她这性子。
知晓自己被人欺骗，她生气质问，都在情理之中。
但是身为锦衣卫，需要能够做到将情感与理智分开，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影响任务和大局。
“你我二人进宫的任务不同，我以秀女身份进去，你以女官身份进去。你隶属尚寝局司舆司，帮助陛下管理兽园，同时协助我完成我的任务。”
宴清黎点头，“好。”
她答应的迅速，柳要一噎，停顿了下才继续道：“你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别担心，到时候会有人协助你。”
宴清黎再次点头，干净的眸子凝视着她，满载认真，真诚道谢：“嗯，谢谢柳要。”
她看上去没有任何攻击力，绵软软的，又安静，好似任何一人来了都能欺负她。
柳要心中有些不舒服，觉得自家大人做的过分了。
抬手落在宴清黎的发上，学着她揉点玉那般轻轻动作。
对上宴清黎询问的目光，她故作深沉道：“这世间男子多的去了，不差那一个。待此件事了，柳要姐姐带你去领略燕环肥瘦的男子的美好。”
“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宴清黎一怔，唇瓣动了下，眸中的光渐亮。
她第一次听到这般大胆的言论，但是莫名感觉激动和兴奋。
“好！我，我会尽力协助你的。”
无论是出于任务需要，还是为了回报柳要对她的善意，她都一定会努力。
与此同时，两辆马车回到了咸宁侯府。
一前一后在府中停下，杜琳和杜嵩依次下来。
看到杜嵩，杜琳面上带出笑，“兄长！”
杜嵩扫她一眼，无视她，径直回自己的院子。
杜琳面上的笑意僵住，不知他这是何意，赶紧追上去，“兄长，多谢兄长救我！你还在生气吗？”
杜嵩扯唇，眸色阴鸷，“进宫前，我同你说过吧，不许做无所谓的事情，你只要跳好舞就行，你是如何做的？”
杜琳咬唇，很是委屈，“我就是想小小教训她一下，没想做更多。再说，最后不是无事，谁都没有受到惩罚。”
杜嵩止住脚步，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冷笑：“杜琳啊杜琳，我真是高看你的脑子了。谁都没有受到惩罚，你从哪儿得出的结论？”
杜琳下意识后退，咽了咽口水，“就……就……”
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杜嵩继续逼近她，气势阴沉骇人，“你知道日后别人提起你，会如何说吗，那个中秋宴上被当成刺客的杜家姑娘！”
“名声这东西，有点墨便是渍。今日有姑母保下你，未进诏狱。但若日后你要为后，只要提起这件事，就会成为立后路上最大的阻碍。”
杜琳瞳孔颤动，后知后觉明白些什么，但她不想承认，负隅顽抗道：“前朝的第一位皇后曾是名舞女，对，她是舞女，还是乐籍，她都能为后，我凭什么不能。就这点儿小事！”
她是咸宁侯的嫡女，姑母是太后，兄长是左军都督府都事。
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姿色容颜绝佳，不过一小小意外，怎能阻挡她！
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合适成为皇后的人了！
“凭什么，她凭的是陛下的喜爱。”
“那我也能！”杜琳坚定道，“我会让陛下爱上我，然后立我为后。”
杜嵩被她自信的模样气笑，嘲讽道，“爱那东西，屁用没有。”
前朝的第一位皇后在诞下皇子之前有多受宠，诞下皇子之后就有多落魄。
一位帝王哪有爱，不过一时贪恋新鲜颜色。
不到一年时间，他就立了新后，小皇子就养在新皇后膝下。
顿了下，杜嵩打量起杜琳，片刻后，收起咄咄逼人的语气，缓慢道：“却也可以一试，即便只是短时间的喜爱，你若能把握住，诞下陛下的第一个皇子，筹码就多了。”
杜琳一喜，赶紧做出保证，“兄长，你放心，这次我定听你的话，绝不再胡来。”
杜嵩讥笑着摆摆手，继续回自己的院子。
待杜琳看不到之后，他勾手叫来心腹，“去把三叔还有他们家的二小姐杜玥叫到我的书房。”
心腹离开后，他又问另外一人，“父亲有回消息吗，何时从江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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