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云翎失去耐性，命令程厉之。
程厉之啧了声道，“使团再有一个月才能过边境，再有大半个月才能到达骠国国都，夫人又何必心急。”
云翎压着火气伸手扶程厉之下马，程厉之见云翎脸色难看，不用云翎扶自己踩蹬下马。
云翎纵身上马，向程厉之道。
“妾身不知夫君为何前来，但妾身知道夫君与雁大哥必有正事要办，就不在此久留了，夫君保重。”
说罢，扬鞭催马，一溜烟地跑远。
程厉之伫立原地目送云翎远去，雁无书自门内出来向程厉之道。
“车马已然备好，请黄爷上车。”
院门开启，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自门内昂首而出。
“雁公子倒是对夫人了解得很。”
程厉之走至车边语带深意地说了句。
雁无书闻言一哂，“毕竟自九岁时在云府相见后便引为知己，如今一转眼二十年过去，熟的不能再熟，哪里会不了解。”
程厉之未置可否，上车后雁无书亲自驾车沿着云翎跑远的方向追了过去。
云翎一路疾行到了藤灵谷，牵着马穿过浮屠阵时便遇见灵灵和白白。
吩咐白白先跑回去通知师父与五个孩子，云翎同灵灵边走边聊。
云翎问，灵灵便用手势回答。
知道五个皇儿乖得很，还学会了生火做饭捕鱼种菜，云翎开心的笑了。
还未等到茅庐前，云翎远远地便听到欢呼声，五个孩子大叫着飞奔而来，后面跟着行走间飘然若仙却不落孩子们半步的轩辕硩。
“娘，我们好想娘！”
程钧第一个奔到云翎面前却羞赧止步，被随后跑过来的程石捷足先登抱住云翎撒娇。
程德程桥迈着小短腿好不容易跑到近前，却被落后于程石的程胤挤到一边，干瞪眼看着俩个哥哥与云翎亲亲热热地说话气得跺脚。
轩辕硩在后面看着，手捋银髯笑眯了眼。
“娘，我们也要抱！”
程德眼见挤不上去，伸手向云翎讨要抱抱。
云翎忙得很，松开老二老三去抱老四，老五哭咧咧，“娘，我也要抱！”
“你们都不要闹你们娘了，回去坐下说话。”
轩辕硩替云翎解围，五个孩子簇拥着云翎到了茅庐前大榕树下的石桌前坐下。
云翎同孩子们围着说话，程钧端来了水果放到桌上。
“这些都是父亲命人送来的，娘吃些解解渴。”
程钧说着将水果放到石桌上，转身离开身后还跟上了俩个小跟屁虫。
不多时程钧又端来了清茶给云翎，跟在后面的程德程桥一人端了一盘点心。
“娘吃……”程石拿起点心放到云翎手里。
“这些都是你们父亲派人送来的？”
云翎接过点心问。
程胤道，“自从我们回了藤灵谷，父亲隔三差五的就命人送东西过来，还附有书信说年关将至，担心师祖和我们兄弟缺过年的东西，嘱咐让缺什么只管写信告诉父亲也好提前准备。”
如今已是小年，再有七天就要过年了，算起来她和程厉之都赶不回去宫里过年……
这还是第一次夫妻分隔两地过年，只是宫里发生了那么多事，俩个人各自分开静一静也好。
不过，难得程厉之有心，还惦记着给师父与孩子们送东西，云翎尝了口点心并非出自御厨房但口感很好，应该是派人过来后在附近镇子上定制的，否则从宫中出发舟车劳顿送到此地点心就算能吃也谈不上味道了。
同孩子们亲热了会儿，云翎让程胤带着三个弟弟去玩，留程钧一起与轩辕硩说话。
云翎道，“此次来，是因为有事求师父……”
“哼，就知道你除了来求为师再不知道回来。”
被轩辕硩念叨，云翎歉意道。
“这次恐怕要留五位孩儿再叨扰师父三四个月。”
“真当为师是看孩子的奶妈子了，赶紧带走，老夫要闭关修炼，没空管这些闲事。”
云翎道，“三个月内徒儿恐无暇分身，徒儿送五个孩儿去哪里都不如放在师父身边安心，求师父且再忍耐一段时日。”
轩辕硩傲娇地别开头不理，云翎道。
“上次的酒师父快喝没了吧，要不要徒儿再弄些来？”
“不用，厉之贤徒命人送过来两大车，如今放在酒窖里还剩了许多呢。”
云翎吃了一惊，何时程厉之闷声不响地收买了师父，怎地她竟未有丝毫察觉。
“既然师父已经收了酒，就……”
轩辕硩打断云翎道，“酒为师是收了，但为的不是帮你，是为了厉之贤徒，孩子可以留下，但你必须回去。”
云翎默了默咂巴出味来，程厉之竟是怕自己再跑回来找师父丢他一人在宫中，想到此处云翎哭笑不得。
“徒儿本也是要回去的，只不过担心五个孩儿吵到师父，所以特意来与师父说明。”
轩辕硩逗趣够了云翎，正色道。
“有事尽管去办，正好这五个小东西又懂事又勤快，伺候得为师甚为舒坦，便是住到为师归西为师也不会厌烦。”
“师祖就是在世的寿星老，待徒孙们都老得走不动了师祖照样健步如飞。”
程钧偎在轩辕硩身边，抱着轩辕硩的脖子不许轩辕硩再说。
云翎都看傻了眼，怎么才几日不见，向来如同小大人般的程钧居然会撒起娇来了，看样子师父还颇为享受，程钧应该不只一次这么做了，她到底都错过了什么？
云翎暗忖，她这个做娘的还没享受过程钧抱着脖子撒娇呢，怪不得师父舍不得五个孩儿，何时她也能尝一尝同大儿子贴着脸说话的滋味。
瞧着云翎不时瞄着他祖孙二人一脸嫉妒，轩辕硩更加得意，拍着程钧的肩道。
“一会儿和你的弟弟们露一手，让你们的娘尝尝你们的手艺。”
“是！”程钧欢欢喜喜地应下，站起来道，“徒孙再做一道师祖爱吃的云芝草籽虾炸丸子给师祖下酒。”
程钧说做就做不许云翎参与，带着四个弟弟在厨房里忙活。
别说是贵为皇子，就是普通人家的男孩子大部分也都是不下厨的，云翎站在窗外看着五个儿子像模像样的忙碌着，突然就想着应该让程厉之也来瞧瞧，咱们家的孩子是有多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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