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生气吗？”见他表情不悦，她低声问他。
怔了怔，楚天抬眼望她。心情复杂的很。这是她第一次这般迁就地与他说话，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可是……可是他可以拒绝吗？
好不容易把她从中国带到法国，好不容易可以守在她的身边，好不容易马上就要和她结婚了，好不容易她不再想起那段不堪的过往，好不容易可以忘记……
太多太多的努力，他怎么甘心。
可又怎么舍得拒绝她！
楚天站起身，不再说话，也不再看她，准备向远处走去。他需要时间和空间来整理心情，需要足够的勇气才接受这个消息。
“一定要在这里结婚吗？难道真的不可以回中国……你说过的，我们的家在那里……”
白素的眼眶忽然酸酸的，声音有些哽咽了，濡湿的睫毛在轻轻地颤抖。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非要在法国举行婚礼，他的爸爸妈妈根本就不在这里。在这个陌生的国家，他们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记忆。
“什么？你说……”楚天突然转过身来，唇角弯出一抹柔和的笑容。难道是他理解错了，她不是不想和自己结婚，她只是想回中国。
哦，中国……
白素垂下眼帘，“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中国……
中国……
楚天的眼睛湿润，又笑又怒：
“你是说，想要回中国结婚吗？你真的想回去？好吧，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中国人，我们的家不在这里。我想回去，回到那个有我们自己故事的地方，你说过，那里有我们的亲人。我想见见你的爸爸妈妈，他们都老了，身边需要人照顾……”
白素抬头凝视着他，看似平静的眼底却有说不清的情绪。
楚海低下头，将她拥进怀里，温热的双唇吻在她散发着香气的头发上。半响，他才渐渐地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低地犹豫地说：
“只因为这些吗？如果你真的想回去……那好吧，我们回去，回中国。”
一直以来，他一直都避讳着在她面前提起过去的事情，提起自己的祖国，因为那里有她的回忆，不止他和她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些事。那些过往，每每想起来，他的心底都是隐隐作痛的。
可现在他们决定要回去了。
好吧，那就回去吧，该面对的总不能逃避一辈子……
楚天的应允，让白素的心里很宽慰。她一直都觉得，或许是他在那里有过不好的回忆，所以才不想回去，现在竟然为了她作出这样大的让步。
望着楚天眼底想要隐藏却无法隐藏的痛楚，她羞愧地伸手抱住他，依在他的怀里，重复地说：“天，谢谢你，谢谢你……真的谢谢……”
楚天怔怔地拥着她。
在他面前的白素，一向是冷漠淡静的，仿佛只有在三年前，当她和楚海在一起的时，他曾经偶尔见过她对楚海那种特有的温暖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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