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黑压压的全是警备旅制服的人群,就宋杰那点军绿色,还真是汪洋大海中的一朵小小浪花。
不知不觉,宋杰有点发憷了,忍不住求援地向突击营官兵望去。
呵呵,众怒之下,别说南京卫戍区的特别通行证,估计就算是老蒋的亲笔手令此刻也没有多大用处了。
“团长,我们怎么办,出不出门呀?”
尖兵车长多少有些担忧,忍不住也出声问了一句。
姜成咧嘴笑笑,忽然抓起话筒低声说了起来。也不知他在话筒中跟下关阵地上的孟遥说了些什么,总之是一面笑嘻嘻地说着,一面还不停地拿眼瞅着那个脸皮与制服几乎同样颜色的警备团长。
挂上话筒,姜成一骗腿翻身下车,直接走到了黑脸团长跟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眼之后,随即一抱拳道:
“敢问兄台是黑皮兄吧,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黑脸团长吓了一跳,马上同样上上下下地将姜成打量好一番,却是疑惑地摇摇头,暗含警惕地道:
“兄台很是面生呀,我们认识?”
姜成顿时会意,低头瞅了瞅自己一副老百姓的打扮,马上咧嘴一笑,附耳过去道:
“黑皮兄,王忠秀将军不幸遇难,我们营长伤心了很久,一直念念不忘当初若是在上海春雷战役之后,马上将他请上山与龙啸天重聚,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悲剧了。怎么样,这些年兄台别来无恙?”
噢,黑皮顿时大张嘴巴,恍然大悟地就向T59那长长的炮管伪装望去,伸手连连指着,嘴里就要惊喜地大呼而出,直吓得姜成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拦住了。
“黑皮兄,噤声,我们这是秘密军事行动——”
黑皮到底是既从土匪窝里滚出又重新爬回正规部队的早期革命军人,立刻会意地收住口,重新审视了一眼几乎望不到边的长长车队,招手唤来他的副官,命他遣散了部队,这才转身亲热地重新拉起姜成的手道:
“不知兄台怎样称呼,走,不管你有多大的十万火急,我黑皮一定要你代表孟将军,让我好好敬一杯酒。”
“姜成,直属空降师机步团。呵呵,黑皮兄就叫我名字好了——”
一面说着,一面回手叫过已是一脸惊诧的宋杰,郑重其事地说道:
“宋少校,这位是我多年未谋面的兄弟,不曾想今日如此相逢。得了,双方都是因我而起,你给他道个歉,他一笑了之,此事就算翻篇,二位觉得如何?”
宋杰倒也乖巧,而且毕竟是动手在先,当下便是爽快地一抱拳。
好一番折腾之后,黑皮终于可以抽身拉起姜成,死乞白赖地就要跟着发动起来的车队蹭上车去坐上一程过过瘾。
呵呵,几年未见,突击营这架势,这阵仗,好像又比从前平添了更多威猛和神秘,而且能清晰地感到一股浓烈的杀气在整个车队之间来回穿梭。
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又岂能错过。
好在姜成似乎也不把他当外人,哈哈一笑便让他上了自己的指挥车。
当然,这既是孟遥刚才在通话中的意思,也是本来黑皮原本就算得上是突击营的外围不入编人员。要知道,从掌控中原红枪会之后,到王忠秀就任淞沪警备区独立旅那时起,他可是跟他的老上级龙啸天请求过多次要加入突击营,只是由于孟遥需要有颗钉子盯在这个地方,所以事情才一拖再拖地延误下来。
谁能想到,人家都是官越做越大,黑皮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官是越做越小。奶奶的,论资历他几乎算得上是孙系元老人物,不是他心灰意冷,也一定是他甘愿如此沉沦。
看来,他一定是等着突击营上门来找他了。
直到开出安徽境内,眼看就要抵达南京守军布防于两省交界处的最后一道防线,一直在车上东摸西瞅的黑皮,这才恋恋不舍地跳下车,最后神秘兮兮地指着后面道:
“姜团长,后面那两个比水桶还粗的大树杆子,一定是你们最新式的重炮吧,那口径、炮弹得多大个呀。哈哈,这下小鬼子也够喝一壶了。”
这时,黑皮副官跑了过来,也是一惊一乍地道:
“团长,我刚看了,可惜他们什么地方都不准我动。哎呀,这下我算是第一次开眼了,光是车都有很多挺机枪,而且都不是普通口径的。我敢打赌,他们准是委员长整编出的那些个全装德械师,不然绝不会这么威风凛凛。”
姜成摇摇头,忍住笑伸出手道:
“黑兄,我们就此别过。关于刚才说的粮草事宜,我们营长一旦确定需要坚守时日,即刻会与兄联系,还望届时全力以赴。”
黑皮赶紧挥挥手中的单兵步话机,郑重应道:
“此事绝不敢马虎,真到那一刻,我将亲自率队送上粮草,就算拼光我团也万死不辞。不过,姜团长,此事一毕,还望姜兄务必尽快报上营长,我是真的一天都不想在这种破部队待下去了。”
“了解,了解——”
姜成急忙使眼色看向正在向黑皮跑来的他的那些警卫班士兵,胡乱一挥手,赶紧钻进自己的指挥车去。
坦克车队一到,孟遥第一眼便向他的这两个宝贝望去,只一眼,便笑眯眯地揉着鼻子骂了一句:
“姜成,你个狗日的,怎么把老子那么威风的T59,搞得像一个要饭花子似的,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那缠在上面的都是什么玩意,麻袋片子,草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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