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水的岸边,蓝泰等人正在给一堆个大骨瘦的鲤鱼去鳞刮皮,末了,往鱼肚子里一掏,丢出两个鱼泡,淋淋漓漓牵扯着血肉,腥得冲天。
本有说有笑,见那罗延一到,声音自动就小了去,那罗延浑不在意,知道他们是准备做干鱼鲊,只管张口就要灌肠。
这灌肠,是取新鲜羊盘肠子,里外翻洗干净,细细切上葱白姜蒜,再浇上一层豉汁,一调一塞,两条夹着烤,等熟得差不多,那么横刀一割,保管满嘴都是油花子,正是那罗延的心头好。
他一发话,立马有人赔笑上前接待,那罗延便睨着个眼,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墩子上,把二郎腿一翘,悠闲自在剔起了牙,可目光却在蓝泰身上睃过来睃过去的,似想挖出些什么端倪,这一回,卢静的事,居然没牵扯到他,这么打量半晌,看那娴熟的技法,哪里还是什么南朝名将之子,他就是个大厨子!
平日里盯得够紧,倒也没逮到他私下出过门,除却和后厨的这些人打得热络,并无其他,状似安分,且手艺越来越好,偶尔做道淮扬菜,世子爷似乎也钟爱得很,那罗延琢磨了半晌,没个头绪,鼻子里忽嗅到一股浓香,哈的一乐,兴奋地搓了两下手,把个刚出锅热气腾腾的灌肠一接,万事皆抛脑后,大快朵颐起来了!
不远处,蓝泰还在一声不响洗着鲤鱼,间或一抬眸,是那罗延呼哈赞叹的方向,早是个锋芒内敛的眼神,真的同一个寻常厨子再无两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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