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顾粥粥看着裴潜，莞尔一笑，很是灿烂：“都到了这种时候，他跟我说对不起。”
裴潜微微吸了口气，看着顾粥粥：“我早就说过了，我哥是个很理智的人，怎么样对他有好处，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明白。”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实际上，每一次他都想说祁臣的坏话，可是面对顾粥粥的时候，又总是忍不住变成自己最鄙视的那种人。
果然，人在感情面前，是没有任何底线的吧。
他心里暗暗苦笑着。
“随他吧。”顾粥粥抿了抿唇，转头，看着外面的点点流荧，那张精致的脸上竟然看不到半分失落：“反正我也习惯了。”
“粥粥……”裴潜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我上次跟你说过我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吧？”
“恩。”顾粥粥点了点头：“你说，你这次回来是为了找那个你喜欢的人。”
说着，她似乎收到了什么短信消息，拿出手机看了起来。
裴潜看着这样安静的她，眼神逐渐变得温柔起来。
是啊，他就是从祁道明那里听到了关于祁臣的消息，才匆匆赶了回来。
“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你。”他缓缓的开口说道：“之前的时候，我一直没有开口，但是现在，我还是要告诉你，如果我哥我不要你了，我永远都会在你身后等着你。”
顾粥粥看着手机屏幕的眼眶一瞬间瞪到极大。
裴潜不在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他的耐心很好。尽管眼前的女人不知道会怎么回答他。但他还是可以等，等着对方想通的一刻。
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等到。
因为，一分钟以后，顾粥粥忽然转过了身。随着关门声响起，女人的身影就这么从他眼皮底下消失了。
裴潜连忙追出去，只看到一个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她竟然逃跑了。
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弥漫在空气之中，一片苍白的背景之下，就连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群也显得冷漠得可怕。
“粥粥，粥粥！”一位十分漂亮的年轻女子沿着走廊慌张地跑了过来，尽管因为慌张，脚步已经跌跌撞撞，但还是一马当先地在人群中间挤来挤去。
“小菲，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顾粥粥慌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白小菲大踏步地走到他面前，伸出一只手拉住了顾粥粥的胳膊：“我问你，秦……秦妍究竟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顾粥粥镇定地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还在抢救中。”
她伸手扶住了白小菲，把她往墙边的长凳上推去，“你先坐一会儿吧，别担心，我相信她会没事的。”
“真的？”白小菲眼眶红彤彤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好端端的就发生车祸了？”
说着，她一屁股坐在了长凳上，双眼直直的看着顾粥粥。
顾粥粥微微皱眉，回头看了一眼紧跟着白小菲前来男人。
他明明记得，打电话通知白礼的时候，关照过他不要立即把消息告诉白小菲，以免白小菲过分激动的。
白礼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一说要出门，她就一个劲儿缠着我这么晚出来干嘛，还要告诉她妈，非要跟来。唉，我实在是瞒不住她，而且总也要告诉她的吧。”
顾粥粥顿时无语，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相比两个沉默不语的人，白小菲就显得有些坐立难安，一会儿盯着急救室的门，一会儿回过头来瞪着顾粥粥。
知道她内心的矛盾，白礼只好善解人意地替她提问：“秦妍这是车祸吗？什么时候的事情？她下班不是一般都走大道的吗？”
顾粥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刚才接到医院的电话，我才赶过来的。据说是她今天转弯发生了追尾，伤势很严重，已经抢救了三个多小时了。”
顾粥粥叹了口气，偷看了一眼白小菲。只见她虽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但是明显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脸色更不好看了。
顾粥粥有心劝白小菲回去休息，因为这两天气温多变，白小菲也有些尴尬了，但是才刚起了个头，白小菲就柳眉一竖，说道：“饭饭，我怎么可能回去！秦妍就像我的家人一样，就算我回去了，能休息的了吗？”
这样子的话说出来，真的是顾粥粥无法抵抗的，于是只好听凭白小菲的意思。
但是，直到凌晨两点，手术都没有结束。顾粥粥拉住急诊室门口频繁进出的护士问了几次，得到的都是模棱两可的答案。
末了，她只好跟白礼和白小菲说了一声，一个人走到庭院里去透气。
她和裴潜上车之后，手机便设置了静音，没有接到医院的电话，后来是看手机的时候，才看到医院的短信。
秦妍，车祸。
看到这两个词的时候，她的大脑顿时一懵，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把裴潜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那里，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
他之前说了什么来着，已经想不来了，等有空在问他吧……
自己被祁臣甩了，秦妍又出了车祸，今天看来真不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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