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人呢？”
那兵士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原来那个老头站立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你们看到了没有？”这兵士询问自己的同伴。
几个人面面相觑，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然后，在相视之中，他们的脸上渐渐露出恐惧。
见鬼了！
而此时，西北方向上，原本人迹罕至的雪原上多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
道路上三三两两走着很多的人，都是去抓鱼的人。很多人兴高采烈地，但也有个别人面如死灰。
大湖上抓鱼，是个危险的活，经常有人死于毒气，死于溺水。
路上，一个老头跟随着人群赶路，他佝偻着背脊，头发稀疏，走路有气无力。
在这个轻壮年居多的捕鱼队伍里，这把年纪的人只有他一个，所以看上去显得非常惹眼。
可是，路上的行人虽多，注意到这个老头的却没有几个，甚至注意到他后也是疑惑的轻咦一声，随后又转过视线，被别的事物所吸引。
看他们的表情，是绝对没有把这人当老人看待的，而且，他们连自己为什么轻咦都不知道，只是感觉有些奇怪，却并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奇怪。
这个老人很没有存在感，他身上有种虚无缥缈的气息，就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行走在另外一片空间中。
咔嚓，咔嚓！
脚下的积雪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发生了轻微的塌陷，声音虽轻，但听在耳中，感觉像猫在挠门一样，让人起鸡皮疙瘩。
“还有三十七天的生命，可是，妖灵界的造命师居然能破解我下在萧寒月身上的两种诅咒。这就是说，九天之后，萧寒月将得到解脱。到了那时候，白鹭城就危险了。”
老人轻轻的开口，并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以至于周围的人都能听的很清楚。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就算有人听到了他的话，也是选择性忘记，就算事后问起，也想不起来。
这是陆飞，漫步在大地上，随心而动，意之所向，便是前途。
他身在现实，但身上的气质却越发的缥缈，在城里的时候还能被人注意到。
而到了现在，就算他趴在别人耳边大喊大叫也没有人会理会他。
“时间不多了，我的身体却在走下坡路，必须开始准备了，在第九天之前，不论成败，我都要现身，破坏掉那个造命师的计划，绝不能让萧寒月解脱。”
陆飞掐指推算，浑浊的眼睛中，六颗圣言大印旋转，飞速的演算着。
他的境界再度掉落，已经变成了普通的圣言师，而且，看他这样子，六颗圣言大印并不完满。
也就是说，即便是和圣言师相比，他还多有不如。
“计划是如此，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我似乎漏掉了什么！”
陆飞皱眉思考，隐隐间像是触摸到了什么，但就是隔着一层纸，怎么也无法真正的将之抓住。
到最后，他还是放弃了，那种感觉越来越远，再一味强求，是没有任何用的。
“不管怎样，我必须提高实力，越快越好！”陆飞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但怎么也找不到危险来自哪里。
“哇哈哈，好多的鱼啊！”
前面传来人们兴奋的大笑声，大湖到了，广阔的湖面上到处漂浮这冰块，在那些冰块的缝隙中，漂浮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鱼类。
它们大多泛着白肚皮，有些还活着，偶尔会翻过身来，做最后的挣扎，但没扑腾两下又会重新反回白肚皮，等待死亡的降临。
大笑之后，紧随而来的很多含糊的呼喝声，那是先到这里的人在示警。
然而，前面有那么多的鱼在向他们招手，很多人还是把持不住，撒丫子狂奔，生怕别人跟他们抢。
“咳咳，我喘不过气来，救。。。”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扑倒在地，他们喊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的呼吸，挣扎，往回爬。
“冷静，屏住气！”
最先到这里的人口鼻处蒙着湿漉漉的破布，所以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此时有人跑过去，营救这些鲁莽的家伙。
“给，捂住口鼻，用力呼吸！“
他们将身上多余的那种湿布给了这些人，同时扶着他们后退。
陆飞静静的看着这些，没有出手救援。
人的生命是脆弱的，很容易就会死去，人的生命也是坚强的，能在各种恶劣的环境下找到求生的方法。
如今，在那要命的毒气面前，人们为了获取食物，选择把破布和尿液当成临时的防毒面具。
那几个鲁莽的家伙总算中毒不深，被救了回来，趴在地上干呕，用力的喘气，像拉破风箱一样，口鼻处的尿骚气非常难闻。
”嘿嘿，那是谁的尿啊，瞧上火上的，把人家的嘴都染黄了！“
有很多没受伤的人大声开口，取笑他们，看他们愤怒瞪眼却没办法开口的样子。
这世界，人与人总是不相同的，有人急躁，有人沉稳，有人随波逐流，有人勇于冒险。有人落难，会有人大呼呼救，会有人奋力去救人，也会有人看热闹，说风凉话。
这些，非常有意思，就像一场戏，真实的戏剧，每个人都是演员。
陆飞在看戏，同时，他也是戏中人，一个没有存在感的路人甲。
现在，陆飞津津有味的看完了这最后的一场戏，随后，他一改之前的毫无存在感，大步走向了湖边，众目睽睽之下，表演了另外一场戏。
“哇，有人跳湖啦，快去救人啊！”
“救毛？在岸上还能救，在水里怎么救“
“话说，他怎么不怕毒气！“
人们反应各异，乱成一锅粥，喳喳呼呼，附近的几个蒙面抓鱼人赶来，在陆飞消失的水面周边用钩子扒拉两下，结果什么都没有捞到。
简易的防毒面具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最后人们承受不了毒气的折磨，退了回去。
”唉，这世道，什么死法都有，跑这么远来跳湖，奇怪！“人们感叹，唏嘘不已。
陆飞在下沉，远离尘世的嘈杂，耳边全是气泡的咕噜声。
地底开裂，水中不断向上涌起成片的气泡，带着刺鼻的硫磺气味，几条狰狞的大鱼游过，獠牙森森，非常凶恶，它们曾经是这片水域最顶级的掠食者，可如今却没了捕猎的兴趣，它们在飞速逃跑。
多年称霸这个大湖，这些生灵知道哪里是避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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