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灾难不幸可以使人性高贵，这句话并不对；叫人做出高尚行动的有时候反而是幸福得意，灾难不幸在大多数情况下只能使人们变得心胸狭小，报复心更强。
——毛姆《月亮与六便士》
“我不知道当时她的想法，我只知道她是恨透了我的，虽然最后爆炸的时候我还是去寻找过她的，但是我的潜意识中是不希望她活下来的。”
“我是做不到以德报怨的。”
“就连以直报怨，我都是觉得太轻巧了，对于我来讲，对想要我的命的敌人，没有什么地方比坟墓更适合与她了，不是吗？”
晚上莫名其妙的突审，或许是他们发现了什么线索？
杜千青对此没有什么感觉，反正年纪大了，反倒是觉少得很，审就审吧。
“所以我倒是觉得，你这个话很有意思，我希望她死的干净利落，眼不见心不烦，那又为什么会隐藏她的行踪？甚至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这本身就是说不通的。”
杜千青说的坦然，单面玻璃后面的艾云舟却只是皱着眉头不说话。
这次的突审是他提出来的，原因就是伍新和他在查到那个诡异的药厂的时候，发现曾经有人用杜千青的名字将这个药厂包下来，直到现在。
杜千青太坦然了，让人生不起任何的怀疑之心。
“药厂？什么时候的事情？”在几次没有营养的一问一答以后，终于扯到了正题，可是这第一个问题就让杜千青摸不到头脑。
“应该是12年前的事情。”审讯员看了一眼资料。
12年前杜千青在干什么？
躲，用尽全力的躲藏起来，并且想尽办法培养于一叶。
几乎就没有迈出过村子。
所以这完全就不可能，有人在利用她。
当这个念头出现以后，杜千青就有点无奈了，之前她是不信那个女人还活着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不仅还活着，还是要置她于死地啊，她杜千青死了，也要背锅，活着那更要背锅。
还真的是恨她入了骨了。
当初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步的呢？
……
“我再说一遍，特工是不能带有感情的，这样会影响你们的判断能力。”
“王，只能有一个。”
记忆中说这句话的人，早就记不清长什么样子了，好像在米国执行任务的时候听说过，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掩护队友牺牲了。
但是杜千青还是有记得清楚的东西的，那个女人在到“只有一个”这四个字的时候，攥着杜千青她的胳膊，相当的用力，当时还傻傻的以为那个女人是害怕来着。
估计那个时候就已经想要杀了自己了吧。
现在想来，那个女人虽然好看，但是却是相当的阴郁呢，周围几乎是没有朋友的，唯一的朋友也只是自己。
除了容貌以外，每次的比试也是她一直在输，出任务完成度也是低于自己的。
那个时候就更狠自己了吧。
杜千青自嘲的笑了笑，以为是朋友，却不成想从来就没有被当做朋友。
什么时候反目成仇的呢？
是比试结束以后，自己赢了，可是对方并没有停手，而是狠狠的给自己了一刀。
幸好，这一刀捅的偏了，没死成。
不过也就是那个时候，梁子也就结下了。
回忆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挫折和不幸，最后转变成的，不过是更强的报复心和嫉妒心吗？
嘲讽的笑了笑，还真是可悲呢。
“这个妖蝶想来都是恨我的，你们也就别问了，12年前一个逃亡的女人，是不可能壮着胆子回到这个危险的地方，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包药厂，这不是找死？”
“不过我奉劝你们一句，这个女人估计在这个药厂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最好不要贸然出手啊。”
这句话不是对着审讯员说的，而是对着一旁的玻璃说的，那双眼睛就像是穿透了单面玻璃，直接和艾云舟对视。
将头别开，躲过视线，艾云舟转了身，准备离开。
“审讯就到这里吧，没有什么可问的了，只是确定一下是不是她。”
通过耳朵上的耳机，通知审讯员，审讯结束，艾云舟一个人慢慢悠悠的在走廊上走着。
现在他想的已经不是杜千青的事情了，他在想，这个药厂在这长达12年的时间里，都干了些什么。
不管怎么样，杜千青是最了解那个女人的人。毕竟可是有那么一句话的。
“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所以杜千青的话是不能不听的。
揉了揉太阳穴，因为过度的紧张有些偏头痛，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继续向前走，可是不管怎么看，艾云舟的身影都带着浓浓的疲惫和孤寂。
当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想来也就是这样的状态了吧？
……
光嫩白净的手，纤长的手指，将放在腿上的书合上。
“冷不过人性，凉不过人心。什么人性人心的，这些东西都是不需要的。”
将书随手扔在桌子上，妖艳的女人起身准备外出。
这本被随手抛弃的书，《月亮和六便士》这六个字在封面上是那样的扎眼。
被虚掩带上的门外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和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夫人，车已经备好了，还是去老地方吗？”
“嗯，今天就不去了，那些人也没什么用了，每一次去，都是在不停地问怎么能长生，这种东西，是说告诉就告诉的吗？”
“是。”男人应该是个管家吧，相当淡定的声音，想来对这种事情是见怪不怪了，“所以目的地是？”
“我记得，在郊区是有一个和我们合作的孤儿院吧？”
“是的夫人。”
“那就去那里看看吧，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好货。”
后来声音就消失在了房间当中，一切又恢复了安静。
失去了人性和人性的人，还真的是人吗？
这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可能就连兽都不如了，毕竟这兽也是有兽性和兽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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