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于门口值守。”
俞亚夫缓缓自床榻上坐了起来,边起身边开口吩咐道。
“遵令!”
俞明答应一声,随即再度缓缓自营帐中退了出去。
待俞明的身影彻底消失于营帐后。
俞亚夫随手拿起一件大氅披于身后。
随即缓缓行至营帐外间。
最终端坐于一小木桌旁。
缓缓研墨、铺纸后。
俞亚夫提起一支狼毫笔,于那裁剪得当的宣纸上缓缓书写道:“奏明王爷。”
“末将奉王命,奔袭近千里相援李光利部。”
“一战损兵一千五百余,使匈奴左谷蠡王部于鸣狐山大败而逃。”
“后,末将下令各部追杀三十里......”
“此战中,李光利部多混乱不堪,将不知令,无从约束于麾下士卒。”
“而麾下士卒亦是混乱不堪,虽有精锐之称、精兵之勇,然其仅仅只是那匹夫之勇矣。”
“战局尚未彻底落幕,李光利便先携官势力压末将,进而行抢功之举。”
“末将谨遵王令,对其处处忍让。”
“虽失部分利益,但管中窥豹之下亦可见国之将领脾性几何。”
“此战过后,李光利设宴款待末将,席间一众将领推杯换盏。”
“.......”
“.......”
“末将自见,李光利部一众将领皆阿谀奉承、左右逢源之辈。”
“其中.......”
“.......”
“.......”
“此信所言,皆为末将亲眼所见,亲身所感。”
“还望王爷细细斟酌。”
“末将俞亚夫敬上。”
随着最后一字落成。
俞亚夫缓缓放下手中狼毫笔。
待墨迹彻底干透后,随即将那写有密密麻麻字迹的宣纸封入信封之中,辅以封泥等物。
此信中,俞亚夫如实地记录了今日一战的详细过程,以及其所观察到的有关于李光利部将士于战场之上的种种反应。
最后复又附上了其所观察到的李光利部上到李光利、谷占营,下到一众将领的脾性、为人等。
此信挥挥洒洒数千字。
若其于代王许启无益,俞亚夫又何须这般大费周折?
其作用此时虽不显,但日后时间一至,定会化作一柄锋利之刃,于某种特殊战场上大杀四方。
“俞明。”
俞亚夫缓缓起身,面朝营帐正门轻声唤道。
话音落罢。
营帐门帘被人自外轻轻挑起。
俞明快步走进营帐抱拳行礼大:“将军。”
俞亚夫微微点头,随即缓缓迈步走向俞明。
“密令俞正,携二十亲卫于丑时前后,自密道下山。”
“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此信呈于王爷。”
俞亚夫满脸郑重之色地将手中书信递予俞明,随即沉声叮嘱道。
“遵令!”
俞明面色一正,双手接过书信后满是郑重之色地抱拳行礼道。
待俞明携书信快步退出营帐后。
俞亚夫缓缓行至营帐门前,背负着双手静静地眺望向平城所在方位。
其双眼于宁静的夜色中,多流露出惆怅之色。
.......
.......
夜色已深。
鸣狐山东北向五十余里处的一座临时营寨内。
左谷蠡王佐敦端坐于中军大帐上首位置。
面无表情地望着下方那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将领。
片刻后。
待所有将领禀明各部损失后。
佐敦面无表情地微微摆手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的失败算不得什么。”
“诸位只需牢记今日战败之耻辱。”
“来日你我好十倍、百倍地自周军身上找回即可。”
话音落罢。
一众匈奴将领强打着精神恭敬行礼道:“遵令!”
佐敦面无表情地再度摆了摆手,随即缓缓开口说道:“诸位今夜且好生歇息,巡营一事本王自由安排。”
一众匈奴将领闻言再度恭敬行礼道:“遵令。”
行礼过后。
中军大帐内一众灰头土脸的匈奴将领缓缓退出了中军大帐。
大周降将陆仲义心中重重叹息一声,随即随着人群缓缓朝着中军大帐外行去。
然,就在其即将迈出中军大帐之际。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颇为客气的唤声。
“陆将军还请留步。”
佐敦缓缓开口唤道,其面色依旧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
陆仲义闻言心中一喜,但面色却丝毫未显。
其顿住脚步后,缓缓转身拱手行礼道:“遵令。”
待中军大帐内只剩下佐敦与陆仲义二人后。
佐敦缓缓起身,极其郑重地面朝陆仲义拱手行中原之礼。
“大王,使不得、使不得啊。”
陆仲义见状面色猛地一变,随即急忙侧身避开佐敦这一礼。
佐敦行礼过后缓缓起身,面露懊恼之色,缓缓开口说道:“本王悔不当初啊!”
“当初本王若能听从先生之言,又何至于落得如此大败。”
话音落罢,佐敦满是追悔莫及地叹息一声。
不知不觉间,其对陆仲义的称呼已然从‘将军’变成了‘先生。’
称呼的转变意味着什么,陆仲义心中自然格外地明白。
陆仲义闻言面上虽不显,但其心中却已然狂喜不已。
“大王言重了。”
陆仲义定了定神,随即满是恭敬地以匈奴之礼行礼道。
佐敦见状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随即缓缓迈步行至陆仲义身旁。
再度以中原之礼拱手行礼道:“请先生教我。”
眼见佐敦摆出如此礼贤下士之态。
陆仲义身躯微微一顿,随即眉头微皱地做出一副沉思状。
片刻后。
就在佐敦稍露不耐之色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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