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白沙市到处都开始流传一个小道消息。谣言都天生禀赋，传播得十分迅速，更何况这则真得不能再真得消息。你不是在网络上屏蔽了嘛，那你总堵不住我说话吧。
从城东到城西，从老城区到新开发区，都有人鬼鬼祟祟低着脑袋，小声说：“嗨，你们知不知道超能力者，都知道啦？我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消息呀，其实我们普通人也有机会成为超能力者……”
“啊，这是真得吗？要是我有超能力在身，家里的房子就不会被狗／日的地产商拆掉了！”
“我奶奶得了癌症，现在就是花钱吊着命，治愈遥遥无期。如果有了治疗宝石，我家就能缓一口气。”
“妈的，我打工六七年了，存下来的钱都不够一套房子的首付，要是成为超能力者的话，房子老婆都会有！”
“你们都不要命了，听说进去十个人只有七个人活着出来，我是不打算去别的世界冒险。”
“哼哼，你有了两套房子，好几百万的身家自然不想拼命，我倒是巴不自然之神得选择我。”
虽然华国现在社会依然稳定，但贫富差距已经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地步，平静的海面下暗流涌动。富豪者一顿吃掉十数万不眨眼，贫困者虽然衣食无忧但看不到上升的通路，怨气升腾。
现在有了这样一条捷径，寒门的震撼可想而知。在这个上升通道收窄的社会，一定有很多人愿意成为冒险者，哪怕冒着生命危险。
天花板下突然出现一道继续往上走的路，这就是极好的宣传机会。蒋一鸣都不用在现实中现身，他只是在梦境里动动手脚就将自然之神、生化危机世界冒险、兑换空间散播开来。
他的目的就是要尽可能多的人知道，如果靠那每批十个冒险者口口相传，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让几十万上百万的人知晓。
蒋一鸣不知道的是，市里的一间会议室里，已经有人对于走漏的消息非常生气。
白沙市安全局其实也在警察局里办公，可以说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除了权限高一些、能够看得机密文件多一些外，这些半公开的特工和警察其实也差不多。
最先开始的时候，只有一两个超能力者的时候，白沙市安全局想要从警察局接过管理权，就没能成功抢走，这块包含了许多功劳的大肥肉。
现在批量的超能力者出现，白沙市安全局那点人手完全不够，已经熄灭了抢夺管理权的心思。何况情况发生了巨变，中央派来的特派员已经前来接管。
一间大会议室里，坐满了白沙市安全局和警察局的高官，中央来的特派员霍千军坐在主位。
这人很年轻，才三十多岁，脸上满是不快：“你们怎么搞的，怎么可以让自然之神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以后得工作还怎么开展？要是让外国间谍知道了，事情更加严重！必须要找到泄密者，制止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安全局局长眼睛半眯半闭，似乎在神游没有听到训斥一样。上头突然多了一个头头，而且还要占据大半的功劳，要说他的心里不恼火那是不可能的。
反正他打定了主意，全都听吩咐做事也不发表意见，把明哲保身做到极致。安全局的那些员工看着局长做了闭口不言的菩萨，也一个个都低下了脑袋。
警察局一边的局长、副局长们则若无其事，没怎么把霍千军的话放在心上。他们其实是接受双重领导，市领导的在警察局里的影响更大，特派员有本事你和市长打擂台去。
底下的人连一个捧哏的人都没有，霍千军说着说着也觉得没劲，最后用手狠狠一拍实木桌子：“说话呀！怎么都哑巴了。”
杜闾身为警察局的副局长，也参加了这次会议。他看了衣着讲究的特派员一眼，就知道这人家世良好，明显是来立功镀金的，不然才会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虽然打算很好，但也看手下能不能指挥得动。如果都像现在这样，特派员还要怎么立功？别被地头蛇喷一身毒液就算好了的。
不过对这样浪费时间的会议，杜闾心里很是不耐烦，身体坐在椅子上，思绪早就回到了办公室去了。
前不久他接到九个匿名电话，说一个叫做岳金鹏的人成为了超能力者，他已经安排警员去调查了，不知道找到这人没有。
“我觉得嘛，民间就让它传，我们官方只要不承认自然之神就行了。”一个接近六十的老警官慢条斯理地说道。他反正要退休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对，这个方法好。只要我们不承认，外国也不能要求我们公开了。”其他的警官们纷纷点头，像是听到一个绝佳的方法似的。其实这一手，不用特别说，华国的官僚都会按照这样做下去。
总算有人接过话头，霍千军松了一口气，也不再提追究责任的事情，把话题转了一个方向。
“我有一个提议，那就是实行严格的超能力者管理办法，将湘省的所有超能力身上放一个定位器，务必随时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这样一来，就能知道超能力者是不是犯下案子了，我把这个计划叫做哨兵计划。”
这个哨兵计划一出来，会议室里顿时变得沉默起来。当初只有几个超能力者出现的时候，警察局本来也想这样做，但被蒋一鸣搞出来的百米高的千年柏树吓了一跳，中止了这样的计划。
警官们没有想到，在超能力者大批出现的情况下，霍千军还敢提出这样的计划。难道他就不怕超能力造反吗？还是他背后有着中央一级的党组织支持？
杜闾这时才明白过来，霍千军召开这次会议的真正目的，先前的一系列问责只是开胃菜而已，用来热身的活动。
但问责行动失败，霍千军身上特派员的金身变得黯淡，声望降低。在这样不利的环境，如果再不做一点事情出来，那就混不下去，他只好抛出杀手锏，用来树立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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