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矛盾出现了。如果让我带走那些技术，那就明显违背了第一条规则。如果不让我带走，那又违背了第二条规则。这才是问题的重点，对吗？我让都市的规则自相矛盾了。”
“规则总有漏洞，都市毕竟不是国家，它所制订的规则并不复杂，也因此必然存在缺陷，而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保证这些缺陷不会被触及和诱发。”
洪浪几个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沈奕山寨终结者制作技术的行为，竟然会引发出这样的事情。
“那么如果被诱发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我不能阻止你，那就是我失职，我的下场会很糟。”
“所以……”沈奕用询问的眼神看对方。
“所以我必须阻止你的行为。但是我又没有权限直接干涉冒险者在任务世界的行动，而且也无权修改都市规则，所以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让本来矛盾的行为变得不矛盾。”
“于是你设计让我们闯天网基地，而奖励正是天网核心程序晶片。由于那些被我复制的知识同样也在这晶片里，那么当它作为正式奖励给我的时候，一切就符合规则了，问题就自然解决了？”
“是的。”
“由于天网对我们一直处于监控中，我在知道内情的情况下绝不可能去闯那里，所以你就抹掉了我们的部分记忆，让我们忽略掉前往天网基地的风险？”
“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抹掉我关于终结者制造技术的记忆？那不更简单？”
“有关终结者制造技术的记忆，属于冒险者的知识性强化。抹去这部分记忆就等于是对你的削弱，这种行为在都市是算作攻击行为的。我无权攻击冒险者，所以我只能抹去你另一部分无关强弱的记忆，即使这样，在你进入天网基地后我还是要立刻恢复你的记忆，以保证对冒险者的影响降到最低。”
“于是这个漏洞就算是弥补过去，而我们却差点挂在里面。”
“我必须保证都市的运行不出差错。你们可以死在任务里，又或者完成任务，惟独不可以象现在这样让都市规则自相冲突，这正是我工作的意义所在。”
“看起来你的做法更象是想让我死在任务里……你让一个初难度冒险者去对付二难度BOSS，你还不如直接攻击我呢。”
“……我很抱歉。”
“我什么都要就是不要道歉。既然都市不允许你攻击我们，那我猜它同样不允许你把我们引入必死环境中，而让一个初难度冒险者对付一个二难度BOSS，我完全可以理解为一个必死任务。”
空间管理者脸上露出苦笑：“是，所以我才做了补救。”
“我没看出哪里有补救。”
“别这么说，在这件事上你们其实是占到大便宜的。如果不是我降低了任务难度，你又怎么可能打败天网。”
“你说你降低了任务难度？”
“不然你以为凭你真能对付得了天网？如果天网不进入马库斯的身体里，它又哪来的弱点让你去发现？只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真找到了那个弱点。”
沈奕微微一呆。
原来天网之所以会多出那段程序，是空间管理者特别安排了降低难度的。血腥都市不允许设置必死环境，所以在把沈奕引去基地后，空间管理者又不得不再做一番手脚，使天网出现问题。
只是他之所以能找到那个弱点，固然有自己冷静思考的功劳，却也不乏那白衣女孩的指引之功。
而这番手脚本身就空间管理者看来，也是如此的难以捕捉，以至于他根本没想过沈奕还能活下来……
难怪对方的表情如此尴尬，而且听空间管理者的口气，他好象并不知道白衣女孩的存在……
整理了一下头绪，沈奕还是说道：“那好象不能成为你抢走我奖励的理由。”
空间管理者手腕一翻，一块小小的晶片出现在他的手心——天网核心程序。他问：“说到奖励，你是指这个吗？”
“抢夺他人奖励，我猜这同样是不被允许的行为。”
空间管理者吃吃笑了起来：“沈奕，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笨。你是在向我要好处，对吗？”
“不管怎么说，在这件事上我都是受了暗算的，你降低难度的行为不过是小有弥补，我依然保留向都市投诉你的权利，我猜都市也有公平原则，同样不容触犯。”沈奕丝毫不介意对方指出他的用心，只是脸上的愤怒之色却渐渐消除，转而变得充满笑意。
“……好吧，我会补偿你的……你这个家伙。”空间管理者看上去很无奈的样子。
“在那之前你最好先把那个东西还给我。”沈奕指了指空间管理者手上的晶片。
天网主程序可以说是沈奕的最大收获，他可不想放弃。
“当然。”空间管理者看了看手里的晶片，忽然发出了唏嘘的声音：“天网……血腥都市中最好的也最无用的奖励之一。它的价值巨大，却很少有人能真正发挥它的作用。它虽然难得，却总还是能被人得到，可得到的人却从没有谁能真正发挥出它的作用……嘿嘿，它的价值远超想象，却总是得不到应有的发挥……”
然后他看看沈奕：“不用担心，你会得到你应有的，只不过你必须在得到它之前做出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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