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孙道长？”在看到那人转头之后，程咬金很是兴奋的翻过了篱笆墙。
姜云志有些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不过他可没有跟着程咬金翻墙，而是老老实实的走正门。
还没等他进门，程咬金那大嗓门就已经响了起来。
“孙道长，上次长安一别有多久了？三年？五年？”
“卢国公客气了, 老道当不得。”
听着院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姜云志也走了进来，一脸好奇的看着院子里的人。
头发已经全白了，但精气神还很好，甚至比程咬金都好，若不是那已经全白的头发，说那人三十来岁也有人信。
不过那满头的银发就已经足够证明这个人的年纪不小了。
白化病？应该不是。
白化病是基因缺陷, 而且也不止头发白，面前的这人除了头发白之外没有任何别的显性症状, 面色红润简直就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
突然，一个名字从姜云志的心底缓缓升起。
“可是孙思邈孙道长？”
打断别人的谈话是和不礼貌的行为，但心底的冲动却还是让姜云志这么做了。
“孙道长，这后生姓姜，名云志。”听到姜云志开腔，程咬金也尴尬了起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之前的行为。
“哦？原来是姜县伯，失敬，失敬。”孙思邈好奇的大量了一番姜云志，同时拱手见礼。
“孙道长折煞小子了，小子当不得。”姜云志赶紧拱手还礼。
若是别人倒也就罢了，以姜云志现在的地位和名声来说，恐怕就算是虞世南和孔颖达这些人来了都得客客气气的，虽然不至于压他们一头，但他们也绝对不会和姜云志摆架子。
但此刻面对孙思邈，姜云志是真的不敢摆架子，也是心甘情愿的以后辈自称，也以后辈见礼。
人的一生多多少少的都会犯下一些错误, 哪怕是诸如长孙无忌、程咬金等人也是一样，更不用说李世民了，但估计这个时代也就只有孙思邈不会被人议论。
因为这位大佬无论是从品德还是行为上来说都算得上是无可挑剔。
一生专修医道，不喜也不畏权贵，甚至就连李世民召他入宫都被拒绝了，而除此之外他更是有半生时间都在游历天下医治各地的病患，还经常有不收穷苦患者诊费的说法。
不管是从地位还是从辈分上来说，姜云志都是真心实意的，他对孙思邈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
“咦？孙道长知道云志？”程咬金的声音打断了姜云志的思考。
“姜县伯现在可为是如日中天，实在是很难不知道哇！”孙思邈大笑出声，但从他的言语之中却让人感觉到一种正面的情绪。
姜云志心中一动，这位大佬知道自己？
“这小子出仕不过两年，没想到就连孙道长都知道了。”程咬金也是有些惊讶。
要知道，姜云志现在虽然是圣眷正隆，但基本上也只在权贵阶层比较出名，但在百姓这个阶层的名声是比较一般的，最起码到不了如雷贯耳的那种程度。
但没想到就连孙思邈都知道他。
“老道也是从他人口中得知的，听闻姜县伯两年前于渭水之畔大破突厥联军，护得长安这方寸之地的安全, 也护住了汉家天下的兴盛。”
孙思邈似乎是对姜云志很有兴趣, 竟然饶有兴趣的细数起姜云志的事迹来。
“很多人都不太知道姜县伯, 但这不代表姜县伯的功劳就无人知晓。”
“除了扞卫汉家天下，姜县伯在商业上的所作所为也堪称是大义，若是没有姜县伯，这两年的旱灾和蝗灾还不知道会对百姓们造成多大的伤害。”
“更别说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草原那边了。”
“孙道长谬赞了，小子愧不敢当！”姜云志也没想到孙思邈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了解，不由得惶恐地说道。
“小子不过是有几分运气罢了，其他的不值一提，倒是孙道长一生专精于医术，行医天下，甚至不收取穷苦百姓的诊费，实在是让小子佩服得紧。”
“姜县伯哪里的话。”孙思邈摆了摆手。
“老道不过是在医人罢了，终究是杯水车薪，但姜县伯是在医整个天下，到时候仅仅只是一时半刻之间就可救得千万条生命，非是老道所能及也。”
“呃……那个，孙道长，不知道……”
两人正说得起劲儿呢，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两人的谈话。
原来是孙思邈正在医治的这家人。
“还请姜县伯稍候，老道先把病人看完。”孙思邈借坡下驴，离开了姜云志转身走到了病人面前。
姜云志赶紧点点头然后退到一旁。
正好，他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想一下他的疑惑。
在姜云志的想法里，孙思邈应该是属于那种世外入世的高人，不好钱财不喜权贵，是属于那种眼中就只有病人和非病人区别的那种人，但今日一见却让他心生疑惑。
孙思邈很是熟络且自然的跟他攀谈，这似乎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是不是很奇怪？”程咬金不动声色的朝着姜云志身边凑了凑，轻声说道。
“嗯？”被打断了思绪，姜云志很是迷茫的看着程咬金。
“我是说，你是不是对孙道长感觉到有些奇怪？似乎这和传闻之中的那个仙风道骨的方外之人很不相符是吧？”
程咬金又说了一遍，还带上了个人注释。
……
神特么仙风道骨的方外之人！
姜云志很是无语，他虽然自来到大唐之后也听过一些关于孙思邈的事情，但终归结底还是属于在凡人范畴之内的，也就对于他的长寿会有一些别的说法。
但程咬金这一席话就直接把孙思邈给神化了可还行？
“您说的有些过分了，不过的确是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这孙道长按理来说不应该很讨厌像我们这种人吗？就算是不讨厌但也不应该如此熟络。”
姜云志绕开了程咬金那神化了的说法，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一直以为孙道长是个不畏权贵的人，但……怎么说呢？
姜云志有些犯难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对孙思邈的第一印象。
“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程咬金摇头笑笑，似乎是觉得姜云志的想法太年轻了。
“这就是孙道长的高明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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