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信小术以为道
中午刘季与吴阳、陶舍、鄂千秋各领着兵卒汇合在曾经的闻香止步，如今的一家之味狗肉馆门口，大家都两手一摊，没打听到王陵与雍齿下落！
刘季征求大家意见说：“好不容易到了有钱能买到粮食吃的京畿了，今天俺带着大家吃顿好的。这狗肉馆狗肉虽说是天下一绝，但是在沛县俺们吃腻了樊哙的狗肉了，其它狗肉再好，它也是狗肉，永远改不了狗肉上不了大席的命运。”
“亭长大人的意思是要带俺们吃顿大餐？”
“大也大不到哪里去。俺们找一家羊肉馆，点几个新鲜炒菜，然后每人一碗关中名吃羊肉泡膜。”
“好，好，好。”
一行二十四个泗水郡的男儿走进一家羊肉馆，刘季招呼大伙说：“分两桌坐，一桌十二个人挤挤。”
刘季正在点菜，邻桌几个术士凑过来说：“几位官差，要不要算个命？花几个小钱，知前世，知来生。”
刘季十岁就见识过黄石公赤松子，眼前这几个混穷的道士都入不了他眼。
“老子就想回忆今生前半场得失，算出来就算，算不出来就不要在这蒙事。”刘季看着他们坐过的饭桌，只见要菜没菜，饭碗见底的窘境说：“上街摆个摊子，混几个饭钱去吧。”
“嘿，他当我们是跑江湖的一般算命先生了。”一个术士吹嘘说：“吾是来自昆仑山上的仙人。昆仑山知道吗？八百年前助周灭商的姜子芽就是昆仑山上下来的。还有申公豹。”
“知道，西王母的遥池所在。云山雾罩中的藩桃盛会五百年举行一次。”刘季讥讽问：“尔等就没有从东王公的泰山上来的？”
“泰山是吾辈仙人要陪始皇帝去祭天的地方。”
“皇帝陛下知会尔等了吗？”
“以后会呀。吾等的同道仙人徐福与卢生受皇帝之托，分别往东边大海与北边荒漠寻找长生不老药去了。”
学成文武技货与帝王家，道士修练出师，也想为天子办差。不过得排着队慢慢等，不在等待中重生，就在等待中死亡。
“老子除了听说过有长生不老药，还真没见过有谁吃过成仙了。”
“嫦娥奔月的传奇尔没听说过？等徐福他们回来，当今圣上吃了长生不老药，万寿无疆时，尔就见证了。”
“胡说八道。皇上吃了药不老，老子没吃药必然老去，怎么见证？”
“尔现在就在见证什么叫长生。”一个术士指着自己说：“吾，来自昆仑山的姜子芽的师侄。”
“姜子芽用直钩子钓周文王时传说有八百岁了，他自己说已是七十有二了，尔是他师侄？重孙的重孙辈只怕尔都不够格。”
“尔是用常人的思维看待仙界。吾等仙人是能活很多年的。”那术士再指着自己说：“吾今年八百零一岁，师叔姜子芽下山助周时，吾在西王母的宫中充当扫地的童子。”
“扫地扫成了神仙？”
“丞相家奴也是官，小仙是西王母的家奴，当然能沾仙气而成仙。这叫看山吃山，看水吃水。譬如赵高，一个宦者，因为天子视他为自己影子，他就成为教民学法的法家翘楚，书同文的小篆标志人物。”
“老子不信这个邪。那个生于下邳，闻名中原，混迹鸿沟流域的黄石公为老子看过相，尔等谁要说的与他一样，老子翻出裤兜里所有钱请尔吃烤羊腿。”
“黄石公谁呀？”
“是曾经魏国，如今游方六合的著名神人赤松子。”
“鸿沟是个什么水神？比渭水如何？”
“鸿沟是魏国修的人工渠，如同郑国渠在秦的名气。它与渭水怎么扯，俺洗耳听尔胡说。”
“渭水之神只能等同土地神，鸿沟之神能大到哪去。小神而已。”
“扯那没用的干吗？说吧，能不能算出老子有何异相？”
“看出来了，人中豪杰，义士之风，侠胆之魄。”
“老子也看出来了。尔等充其量也就是个民间巫道。”刘季挥挥手说：“一边玩去吧，别坏了老子几年吃这么一顿的兴致。”
“凡人，凡夫俗子。不可与之论道。”
刘季冷笑摇头说：“始皇帝要是信他们，那也能为天下人的天子！”他招呼小二：“二十四根羊排，两份炒羊杂，二十四碗羊肉泡馍。”
鄂千秋带头谢谢说：“谢刘亭长大人给兄弟们解回馋。”
“是啊，馋虫都在喉咙里爬几年了。”
“好嘞，立等就好。”
羊排上来，一人一根瞬间没了，羊肉泡馍一人一碗糙了。刘季看着羊杂大声说：“小二，羊杂这么少，店大欺客是吧。”
“这位大爷，是尔等人多。哪家店能一盘炒羊杂十二个人够吃的。要不众军卒再点一份。”
“亭长大人，再点一份，兄弟们猛吃一回，做个饱死鬼。”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刘季摸摸钱袋子后，咬咬牙说：“小二再来二份羊杂。每人添半碗不要羊杂的羊杂汤。”
这时进来四个儒生，只听其中一儒生叹息说：“唯有尊孔复礼方能长治久安呀，哪有从天子到官吏只用律法攻击性地治理天下，威慑万民的！民本善良，教化为先。先道德后法律。”
“皇帝老子不知道法家是儒家的衍生物呀。”
“只有用儒家教之，用法家治之，才能万民臣服，才能江山永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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