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烛想了想，确实好像很久没有上线了。
她随意的回了一句，“我不是已经告诉大家我以后不播了么，开不开直播似乎也无所谓的吧，又没人等我。”
褚尽淡淡的嗯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反正也没人在等你。”
刑烛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恍惚间想起褚尽就是henry这件事，心头没由来的哽了一下。
她十三岁随意给他讲的故事，他都会记得好久。
她开直播，他就用henry当id给她刷礼物。
这种事情，他也从来没有邀功，要表现自己有多么深情的意思。
如果不是她后面自己发现了，是不是要到现在还不知道。
刑烛低声问他，“我之前没开播的时候，你会等我吗？”
“看情况，如果已经结束了所有的事情的话，会等。”
“如果没有呢？”
褚尽看着她，“你更想要一个正事没做完就去看直播的男朋友？”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她就是蹬鼻子上脸顺嘴问一下。但他如果正事儿没做完就等着她直播，她也并不赞同。
褚尽视线幽幽的凝视着她，末了补了一句，“其实也不是每天都是事情做完了才会看，很多时候你直播时间都不定时，我夜里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你开直播了，我也会挂着直播间去做别的。”
刑烛愣了一下，噢了一声。
“那所谓的挂着，就是给我刷钱么？”
“也可以这样理解，”褚尽的态度很平静，语气也是，“毕竟你的直播对我胃口。”
对他胃口。
应该不是对他胃口，而是他特地有备而来的吧？
刑烛怔怔的沉思了一瞬，无意识的说了一句，“那，你的id也是特地设给我看的么。”
特地设给她看，想让她认出来他。
但是她没有。
她陷入在了自己思维的圈子里，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说完之后，褚尽看着她的眼神几乎是在瞬间变了。
他凝视着她的视线变的沉默，菲薄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线的弧度。
紧绷的、无声的。
刑烛却对这个问题没了询问的意思，已经知道答案了，就没有必要去问了不是吗。
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巧合，这个id，还有他，都是为了她而来的。
刑烛揉了一下发痒的眼角，感觉自己好像有些什么情绪绷不住要流露出来，她想像个正常的女孩儿一样，想和他撒娇，倾诉她对他这么多年的深情的她的感动。
但是她还没做好准备。她不知道她把她恢复记忆的事情告诉褚尽，过去的事情再度重提，褚尽想起那些他做的不值得的事情，会不会心底膈应。
他那么骄傲。
后面还愿意和她发生这么多事情，已经是站在他的自尊上践踏。
刑烛没有继续说话了，她离开之前问褚尽还要不要吃那个炒面，褚尽说了不。
她就走了。
-
病房的门被她带上，病床上的男人视线沉默的看向房门的方向。
她捅伤了傅言，是因为她和傅言在森林里面发生的冲。他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个冲突是什么，刑烛捅伤他，是因为她忍无可忍。
傅言该挨那一刀。
但既然忍无可忍，那么为什么还要去看他？这不是刑烛的处事风格，她顶多找人送点医药费过去，而不是会亲自过去。
他太懂她。
他觉得奇怪。
所以，他从她对傅言的态度上揣测……揣测她应该还记得之前傅言在后面救了她，所以就算傅言对她行为上有僭越，她还是愿意看在之前的份上去看他。
这个设想挺符合逻辑。
她还记得傅言，这样很正常。傅言不是他，她和傅言这些年也还有联系，她记得傅言很正常。
她记得傅言。
只记得傅言？
他忍不住想起刑烛这几天有些奇怪，看着他的眼神都饱含愧疚，是那种极致的愧疚……所以他就朝着深处去想了，想刑烛会不会也想起他了。
不然又怎么会那么愧疚。
所以他就试探了一下，试探她既然记得傅言，那么会不会有可能也记得他。
结果是，刑烛已经知道了henry的来源。
她已经知道了八年前的那个小男孩是他。
她是最近才想起来是他，还是之前一直都？
褚尽无声眯了眯眼睛。
他觉得，更像是前者。
最近。
她不可能一直都知道那个人是他，她不会是那种玩弄感情的人。
她怎么会忽然知道是他的。
傅言说的？
-
另外一边。
刑烛回到病房之后，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好像是说漏嘴了。但是褚尽的态度后面还挺正常的，应该是也没怎么在乎她的那句话。
她打开手机，里面有黎千发来的一大串消息。
什么我的天，真的太好磕了，褚总也太深情了，真是不可思议，太浪漫了…之类的字眼层出不穷。
会让她说出这样的话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刑烛把自己恢复记忆的事情告诉她了，耐不住黎千一直在追问，她就把自己失去的那些记忆告诉黎千了。
黎千知道之后沉默了好久……然后现在，就这样了。
好像已经失去了自控能力似的。
刑烛懒得看她上面发的那么多消息。
【你别告诉褚尽。】
黎千：【我知道，我在他面前什么都没说过，也没说过你失忆的事情，这是隐私，怎么可以说？不过这剧情真的是太浪漫了，简直就像是小说一样，你考不考虑给自己的故事写成一本书？？？肯定很多人喜欢的！然后出版改编拍电视剧一条龙，我去演女主！！】
刑烛：【？】
她也太能想了。
发了个问号之后，刑烛就关了手机。
她开始收拾病房里面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她膝盖上的伤口已经没什么住院的必要。至于精神上的，脑ct也没什么问题，她只需要回江城继续找自己一直用的心理医生就好了。
她也不想一直住在医院里面，很不习惯。
出院之后她准备先去附近的迟理给她留下的房子住，离医院的路程也就只有五分钟。听说那边一直都在出租，里面很干净，这两个月也刚好是空的。
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洗完澡之后，刑烛去了褚尽病房，告诉了他她要出院了的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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