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利用，在下不明白姑娘此话何意？”
顾九笙轻轻一笑，这才说道：“不如客官先把朝食吃完，咱们再去看看您的货，然后我再根据您的货物和需求给您调配一批同等价值的货物。不过我保证是时下热销品，比如棉麻、布匹、成衣等御寒物，您只要拿回去再利用自己的销货渠道，短时间内不只能回本，还能大赚一笔。”
姓宋的一听先是皱眉，待他彻底消化她的话，才猛然瞪大了眼睛，颤声道：“你是说以物易物？”
顾九笙但笑不语，但他的朋友已经先激动得拍掌了：“哎呀！这样一来宋兄家的难关就好办了，运气好的话还能小赚一笔！嘿嘿……就连兄弟我也能……”
后面的话他是对着顾九笙说的，见顾九笙并没有拒绝他，面上仍旧是一副浅笑模样，他这才大着胆子问：“不知姑娘从哪儿弄来那么多棉麻布匹？据柳某所知，这青阳的货早在入秋前就已经被人收走了。”
他的问题顾九笙早就想好了说辞，只是笑笑：“货物来源你不用怀疑，我自有我的渠道，且保证都是正规的好货，绝不对比市面上那些货物逊色。你们只需要相信我，大家通力合作，各取所得便是！”
顾九笙这么回答，那位姓宋的商人连忙佯嗔他：“哎！柳兄，你忘了咱们这行的规矩么？”
“是是是，是柳某多嘴了！”姓柳的反应过来，慌忙改口。
每个商人都有自己的进货和销货渠道，这些都是行业内公开的秘密，即便是被人知道了大家也会心照不宣。
毕竟生意场上没有一点弯弯绕绕，那还叫什么做生意？
只是令他唯一觉得惊讶的是她仅仅是一个店铺里面的……额，看起来像是店铺掌柜的女儿而已……不过，也确实只有这样的身份才能触碰到一些较大的生意，就比如他们。
所以仔细一想，也就想通了。
顾九笙倒没他那么多心思，指了指他们面前的吃食，试探道：“那二位先用膳，一会儿带我去看货？”
“好好好！”
两人这才动筷一阵猛吃，边吃还边称赞她家肉粥的味道绝佳。
顾九笙也没闲着，去灶房跟她娘打了个招呼，又让陆老伯去门前帮她看摊儿，然后去了后院拿出一些样品，准备一会儿拿给那两个商人看。
半刻钟后，顾九笙跟着那两个商人去了附近的一家后宅看货。
她猜得没错，很多外地商人都会在青阳码头附近租一间大宅子。
而这种宅子往往都不会太小，有的还带好几个小院子，花园假山河池什么的都配备齐全，闲时囤货居住都是可以的。
昨天她打着灯笼满世界去找宅子的时候就发现了，码头附近就有很多环境清幽又宽敞气派的宅子空着，却找不到屋主，就连附近的邻居都没见到过屋主的。
显然屋主不住这里，宅子只是买来方便囤放货物的。
别人不住，她要住啊！
所以才不惜兜这么一个大圈，还要与人家以物易物做生意，其实目的就是想要人家那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宅子。
好在姓宋的并不知晓她的心思，不然指不定得多失望。
两人带着她进了一个宽敞的巷子，没走几步就到了一处雅致的宅院门前，顾九笙也不怕他们使诈，寒暄两句抬脚就跟他们进了门。
宅子分前院后院，前院又分东西两个院子，后院也分成了三个雅致的小院子，顾九笙一路仔细打量着里面的陈设，家具什么的都是崭新的，就是落满了灰尘。
而那人所谓的货物还放在靠南边的一个侧院里，那里有个超大的库房，顾九笙在心里粗略估计了一下，大概有一两百平。
而他们所谓的一大批硝石，只占了差不多十平米的空间，都是用粗布麻袋整整齐齐的码着。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古人所谓的多并不是真的多。
这点东西，还不到她空间里硝石的万分之一，收与不收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那姓宋的见她并没有嫌多，脸上立刻就浮出喜色来，许是为她考虑才试探问道：“不知在下的这批硝石姑娘可能悉数收下？如若超出姑娘预料，能替宋某先收一半也是好的，等家中的事了了，宋某可以自己在想办法……”
“不多不多，我能全收下。”顾九笙打断他，“这点硝石不算什么，宋老板要是方便可以现在就算一下，看看我要用多少棉麻与您交换。如果数量合适的话，咱就尽快把事情定下吧，毕竟快过年了，我也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那宋的见她这么好说话，还有什么好扭捏的？
当即就从怀里掏出账本来，按照当时的进价成本和数量，给她算出一个数值来。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又让顾九笙来开棉麻和布匹的价格。
顾九笙对这个时代的棉麻没概念，再加上人家是专业的，对市面上的棉麻成本肯定心里有数，她便把皮球踢回去给他。
姓宋的也没扭捏，拿出算盘啪啪几下就给她打出一串数字来。
顾九笙看不懂，让他直接拿纸写成契，最后他给了她一个精确的数目：“棉三千，麻五千，上等绫罗三百，蚕丝六百，布匹一千五，姑娘请过目。”
顾九笙也不怕他给她挖坑，当即答应道：“嗯，给我两日时间准备，您也可以趁这两天准备运输和出货的事宜，两日后码头或者此处，你我当年验货交换如何？”
“当真？”那姓宋的又是惊讶了一下，随机应道，“不用验了，姑娘信我宋某，宋某自然也信姑娘！那就两日后码头交货，咱们不见不散！”
“没问题……”
顾九笙点点头，却又犹豫了一下，那姓宋的看出她的犹豫，心下立马又紧张了起来：“姑娘可是觉得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顾九笙皱起秀眉，故作为难道：“我需要从别处调货过来，具体也不知道什么时辰到，我那铺子又不够大，这么多货……”
“哈哈……这事儿好说！”姓宋的一听她这话，就忙笑道，“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宋某的这处破院子就送给姑娘做添头了！”
见他这么好说话，顾九笙反而不想白占人家便宜了：“这怎么好意思？”
“不碍事，这宅子本就不值钱，若不是姑娘救宋某于水火，别说这宅子，就是一家老小都要流落街头了！”
他这么说了，顾九笙也顺势做出补偿：“既如此，那我就多加一千匹棉布给您吧，总不能白要不是……”
姓宋的商人十分动容，朝她感激一拜：“姑娘大恩，宋某没齿难忘！”
顾九笙笑笑，正欲开口却被那位姓柳的叫住：“咳咳……姑娘，您看看能不能顺便也帮帮柳某啊，出来大半年了，还没赚到一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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