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视角———
吴邪居然从康巴洛人的杂物房里找出来一台放映机。
我有点难以想象张家人或者说康巴洛人会看电影,但事实就是他们不仅有放映机,还有《虎胆龙威》的碟子。
没有什么比在床上抱着暖水袋和小甜饼看电影更香了。而且此时此刻我还有无比充足的理由无视所有的凡尘俗事,无论谁来和我说十万火急我都能回一句“关我屁事”。
“丫头!我厨房火忘关了!”
吴邪在茅房里冲我喊。
……
我连滚带爬下床关火。
至于为什么机关算尽的吴老板会被困于茅房,大概还是得从一次晚上没盖被子说起。
我对吴邪的认知是有裂痕的,这几年的他过的太精密,仿佛一架毫无感情但超负荷运转的机器。
我不知道自己喝了点青稞酒半夜爬床这件事算不算恶意破坏他的状态,但最后的结果就是乱七八糟一夜之后他有点着凉。
吴小狗是会生病的,会犯错会粗心大意,会对突发情况骂娘。他是个人,他的神性是被逼的。
虽然吴邪运筹帷幄的样子帅爆了,但是我感觉到他脑子里那根弦将断未断了许多年。他太累了。
“又光脚,”我刚把厨房端出来的炸酥放下,吴邪已经过来揪住了我的后领子,“丫头你是在我神经上蹦极吗。”
我辩驳道:“我没有!我穿了三层袜子!我把自己塞进靴子里要十秒钟!脱的时候还会把袜子带下来!而且我靠假肢走路!”
吴邪神情没变,直接把我扔上床,但是我感觉一提到有关假肢的事情他还是不太高兴。
大概这条腿丢的不太值。
电影看到一半我和吴邪小声哔哔剧情和运镜,说了两句觉得这不太像自己,自己平时看电影挺有素质没这么烦人,就决定闭嘴。
没想到吴邪看着这个发不出求救信号的剧情,也开始吐槽以前变态黑瞎子把自己扔岛上荒野求生。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小声,但是就是凑在一起哔哔完了下半部电影。
你有没有嫌我烦啊。我问出了一个又烂又俗的怨妇问题。
吴邪看了看桌上被我当饮料结果也没喝两口的青稞酒,说你真正作上天的时候我已经被你气死又气活了,现在随便你怎么折腾,我照单全收。
我还有点想继续怨妇,心说你现在是能照单全收,但是心里是不是觉得我这个烂摊子太麻烦了,只是不好意思不管?是吧?是吧!你看被我说中了吧!
但是我又有点害怕吴邪真嫌我烦了,待会把我干到说不出废话。
“不说了?”吴邪揉了揉我的头发,“嗯,还挺有危机意识。”
“……有时候生气归生气,”他低声道,“又不是不要你了。”
———吴邪视角———
我把冷钢狗腿的皮鞘扣紧,房间外传来阿莫喂牛时的碎碎念。
“……做牛呐,最重要的就系开森啦。饿不饿,我煮碗饲料给哩……”
平时我经常感觉阿莫有种过人的生存天赋,但是她笑眯眯看着我我又发现她所有的坚持和令人惊讶的适应能力好像都和我有关。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种信赖没有感觉到不安。
昨天晚上,熄灯以后我发现阿莫无声的下床了。她以为我睡着了,拖着那条假腿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摸过去,去了那个当初我筹备计划的房间。
那是位于楼梯拐角的一间很小的屋子,我在里面绝望割腕冷静疯魔,出来以后就再也没进去过。
她应该已经找了很多天了。
阿莫进去以后几乎是贴着地一寸一寸地摸,模拟我抽烟的样子,坐在我当初裹着被子坐的地方念念有词瑟瑟发抖。
实话说看着有些好笑。但是我能从她的侧写里体会到一种强烈的共情,当初解清清做一切的时候的状态应该也是这样的。
我的小丫头是一朵娇花,但从一开始她就强大到许多人闻之色变。
如果是几个月前,我一定会强制把阿莫留在安全的地方。
但是阿莫于我不仅仅是爱人。
“吴老板,你擦刀做什么呀,准备走了?”她在门帘外喊道,“不打算带我一起的吗?”
我把刀收好,推门出去。阳光下阿莫眯着眼睛,红色的藏袍和珠串在她身上和谐又亮眼。
“三天后出发。你想留在这儿,跟着我,还是去杭州?”
我这辈子认识两个真正没有归宿的人。一个叫张起灵。他是一个大家族的族长,但是家族只带给他沉重的责任和极致的孤绝。
另一个人叫阿莫。她从我们之外的地方来到这个世界。过世的家人留不住她,连她自己也留不住自己。
我要留。
“去杭州住你家吗?”她把饲料桶放下,搓了搓干冷的手,“不太合适吧。”
“家里至少有我二叔在,不然我不放心,”我拉过她往她手背上抹了点油,“在这里的话也算安全。”
“……我想跟你一起去,”阿莫挖了点油蹭在我手上,低着头用手背在我手指上摩挲,“不然我也不放心。”
——————
黎簇最后没有参加高考。
虽然他也很想上演那种两个月蜕变打脸的大男主剧本,但事实就是,连九门和汪家齐上阵都补不过来的课,大概是没希望了。
不过好在黎簇心态良好。
盗墓这行没文化的多了去了,反正他也无法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