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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清清感觉到很冷。
她睁开眼睛,觉得似乎太亮了,于是重新闭上。那是什么?手术灯?感觉不到疼痛……
“你醒了啊,”院长的声音三百六十度在她耳边回旋,“接下来希望您保持清醒,这有助于手术的成功。”
老娘不卖肾……解清清想。但她动不了,而且思维的确如同这个人所说的越发清晰。
“没想到会有人再次找到我,”院长似乎在笑,“我其实没有怎么做过这种手术,我父亲做的更多。”
取肾我应该是趴着的……你不会在给我结扎吧?不,住手,我是你主子。解清清抱着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躺在手术台上,因为她用尽全力只是让自己感觉到了舌头的移动,而这连挣扎都不算。
“我现在要打开你的颅骨,然后剥开脑膜,加深你大脑那个地方的沟壑,并剔除一些多余的部分,”院长不紧不慢地说着,“请继续保持清醒和冷静。”
解清清幻想了一下自己颅骨被打开的样子,觉得有点恶心。
上一次体会这种彻彻底底的无助是什么时候?解清清一开始有点麻木,但是渐渐开始感觉到恐惧,这种恐惧慢慢攀升,竟然一时高过了六角铃铛给她带来的癫狂。
她在康定雪岩山和那一队汪家人死耗到双方几乎开始吃人的时候都没有恐惧。
吴邪,她闭上眼默念着这个名字,似乎想从其中读出一点力量,并让自己清心。
吴邪。
吴邪。
吴邪。
……怎么更想哭了?妈的,男人就是靠不住。
“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院长提醒,“我想你看到过失败品。你是靠那个找到我的吧?”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名字。
“我想想……齐羽?”
——————你的视角——————
我睁开眼睛,觉得头痛欲裂。
视野里有两颗脑袋,我定了定神,发现是胖子和小哥。
“莫丫头,这怎么回事啊?”是胖子的声音。
怎么我一醒你就问我?我听了气不打一出来,挣扎着坐起来,差点因为挤压胃部吐胖子一脸湖水。
远处亮着小小的篝火,不知道是用什么搭的,照出了环境。这里是一个开凿出来的扁平的洞穴,洞顶很矮,四处在渗水。岩石呈现出一种墨绿相间的颜色。
两分钟后,我发现这里竟然是完全封闭的。
“莫小姐,你的法抗失效了,”胖子说,“而我现在觉得我们在这里只能用法术解释。”
见过大头尸胎之后我已经有点相信自己在某种程度上能靠青铜树的经历散发出类似那种东西的磁场,从而让它们忽略我。然而这一次不知道是我太菜还是这里的场太强,或者干脆就像青铜门或者陨玉可以直接覆盖掉我的这点波,导致现在高烧不断。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独特的磁场的波段上和我对应的人出了问题,牵拉到我的平衡……
我揉了揉太阳穴,叹气,“仙女下凡就是这个待遇,我也没办法。”
“现在我们只能指望把你勾引下凡的官人了,”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或者你试试能不能再憋出点仙气,给我们开个传送门。”
仙气是用憋出来的吗?我摸了一下额头,发现摸不出来有多烫,也可能是烧到感官有点迟钝了。
“我还是试试看能不能把自己烧到石头的熔点吧。”我抱着脑袋蜷缩起来。全身上下脑袋疼实在是太折磨人,还好胖子说话能稍微分散点我的注意力,否则我肯定两个小时前就开始哼哼唧唧了。
哑巴张用他奇长的二指贴了一下我的额头,什么也没说,继续去一寸一寸摸石壁。我勉强转动脑筋,觉得那意思大概是死不了,于是精神一松,昏睡了过去。
大概三天之后,我的高烧退了,由衷庆幸自己没把脑子烧坏的同时,我们不得不面临更严重的问题。
我们可能要被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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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被切掉了多少解清清不知道,但是她发现那种青铜铃铛带来的情绪极端和压抑阴郁似乎消减了。
她闭了闭眼睛,感觉松了口气。解雨臣没骗她,只要证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她就能得到帮助。
九门没有一门能逃脱这种宿命。她竖起耳朵,听到上方传来挪动东西的声音。
整个孤儿院必须离开这里了,因为院长出手帮了她,而他本姓姓红。
丫头当年为二爷生了三个孩子,从医的那一支在之后被“它”找了回来,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考古队,但也脱不了干系。
“麒麟脱胎”就是她的敲门信。九门欠张家这和她没有关系,但是他既然是红家人是九门人,解清清就有资格在这件事上要求帮助。
这一切都和九门的命运有关,和吴邪、齐羽的命运有关。和她的命运有关。
解清清勉强动了动,觉得自己的脑袋缝的应该挺好的,没什么感觉。
皮包在她边上的一张铁床上,似乎刚刚醒过来。由于麻药的关系,他们依然没有行动能力。但是解清清估计再过几个小时,红院长就会派那两个小女孩下来把他们秘密的带走,然后或许会给追上来的人留两具相似的尸体——如果必要的话。
“这是哪?”皮包嘶哑的问。
解清清想了想,“孤儿院的地下室,也可能是手术室或者停尸房。”
“所以我们要死了?”皮包说,“你还有什么遗言或者心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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