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痛苦是什么?
——痛苦就是被迫离开原地。
幸福呢?
——幸福就是如愿离开原地。
——某张纸页上的文字
【0】
扭曲的梦境里,充斥着沉默不语的妖精。就像最美好的童话所描述的一般,恍若星火的光之碎片交织成它们优雅梦幻的形体。而这些美丽的“虚像”却都只是寂静地悬浮在一片混沌的空间边缘,无焦距的“目”望向空间中央一片方形的“场地”。
棋盘般的方形场地上,被赋予「守夜人」之名的影子在微笑的圆形面具背后漂浮着摇曳。
对这片世界法则外区域而言,就连误入者都是极端罕见的存在。更不用说像正与「影子」彼此传达讯息的那位一样的访客。
——跨越世界的代价……?
——通过梦境逃往别的世界有多不稳定,你不是不知道吧?
——你逃不掉的。
——那是你的▇▇▇▇▇。
——即使如此还是想实现愿望吗?
「影子」和来访者之间自始至终的交谈无关「语言」。
而是「愿望」。
低头沉默的少年一直纹丝不动地站在场地的另一端。「影子」在寂静中像雾一样飘动着,但始终挡在少年身前。
少年抬头直视面前的「影子」。他略显凌乱的中长黑发和并不凹陷却苍白得可怕的脸颊,令人不由得联想到冰封棺椁中的亡者。然而,那张称得上清俊的面容仍浮现着情绪,金色双瞳也还透着人们所说的心灵之光。一身整洁得过分的病号服别着空白的铭牌,和四周扭曲的空间呈现着强烈的不协调感。
虽然身材修长,但双手紧握的力道显示出他并非看上去那样文弱。那双映着金焰的镜面般的眼瞳清晰地映出毫无实感的「影子」,其中透出的锋芒却无法看穿那片黑暗。
寂静终结在少年几乎不见血色的嘴唇轻轻翕动的那一刻。
“我不会输的。”
明朗而澄澈温和的笑容,这样与少年自身阴暗印象截然不同的表情,从那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来。
向彼方传达出的的话语,和那笑容拥有相似的感觉,又透着决然的意味。
「影子」停止了飘动,就像凝固的墨迹般静止了,叹息在混沌的梦境中带着回响的余音。
——好吧……如果这是你的愿望。
组成「影子」的黑暗在一瞬间不见了踪迹。在场地那处矗立的是一扇巨大而厚重的石拱门,泛着微光的繁复雕花看上去年代久远。
沉默不语的妖精们忽然发出笑声,扭曲的喜悦暴风雨般卷席梦境,仿佛一场恶意的狂欢节宣告开幕。
少年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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