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可清紧张得感觉一颗心都快从喉间跳出了,李熙平偏偏又在此时说:「我得把你的衣服撕开……」
「不行!」她几乎是惊叫出声。
他愣了下,不明白可清的反应何以如此激烈。
她涨红了脸,不知该如何解释,好半晌才支吾道:「你、你把那箭拔出来就好了,不然……我身上也就这么件衣服,撕了可不方便。」
这倒是,不过他总觉得可清态度似乎有些奇怪?李熙平摇摇头,决定暂时把疑惑扔一旁。
「可能会很痛,先忍忍。」他一手按在穆可清的肩头,一手握着折断的箭杆,一口气将箭整个拔出。
穆可清先前全是靠意志强撑着,当箭自体内拔出时,一阵剧痛袭来,令她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李熙平见状,胸口不禁一痛,只是他还不能停手,必须尽快清除毒素。
衣服不能撕,总能脱吧?
他让可清背对着自己,松开那总拉得高高的衣领,将衣服撩开至肩处。
但当那白皙滑腻的肩头裸露在眼前时,他微微一怔,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动作也迟疑了。
以一个大男人来说,特别还是个将军……可清的皮肤未免太好了吧?简直像姑娘的……
但他无暇再细想,仅犹豫片刻便取了颗百花凝香丸吞下,以防中毒,然后将唇凑至可清的肩伤,将毒血吸出。
可清的肌肤冰凉而柔软,他明知不该,却抑制不住纷乱的心绪,气息渐渐不稳了起来。
该死!他绝对是疯了……
李熙平不得已只能加快动作吸出毒血,直到见那伤口的血逐渐由黑转红,这才松了口气,接着在伤口敷上伤药。
他望了望四周,想着该拿什么替可清包紮,可没想到他这一动,使得可清身上的衣服往下滑落。
黑衣底下,一条白绫紧紧缠着可清的身子,并在背后牢牢打了个结,他看得皱了皱眉,一时间不明白那有什么用,只想到似乎可以取一段来裹伤。
于是,他动手解开了那个结。
一层层湿透的白绫散落在地,露出里头原遮掩住的肌肤时,李熙平先是一怔,随后蓦地瞠大了眼,呼吸梗在喉间,几乎透不过气来。
虽然可清背对着他,以致他并未看清全貌……然而那玲珑的曲线与体态,绝不是一名男子所能够拥有的。
他万万没有想到,镇守景城三年、夏国最骁勇善战的穆将军,竟然……竟然是女儿身?
李熙平又呆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惊醒过来,急着补救。
那白绫他是缠不回去了,只得手忙脚乱的将可清的外衣拉起来盖住大半身子,他脑中一团混乱。
怪不得他说得撕开她的衣服时,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他暗骂自己竟迟钝至此,居然没及早发现。
可清的言行举止固然像男人,但这身形却根本骗不了人,是所有人皆先入为主的认定她是男子,才没怀疑过她的性别。
李熙平的心狂跳着,既是震惊又是歉疚。无意间得知可清的秘密还是小事,反正他绝对不会说出去,可他无法原谅自己竟不小心唐突了她。
他迟疑了半晌,才僵硬的拾起那条白绫放在火堆旁烤乾,接着为她包紮伤处,最后再替她将外衣穿回。
望着那张憔悴的睡颜,李熙平的心情万般复杂。
穆可清作了个梦。
梦里,她努力追逐着李灿璃的背影,可无论怎么努力都追不上,他的背影仍是离她越来越远。
最后她沮丧了、绝望了,停下脚步,静静看着那背影消失在浓雾之中。
她苦涩一笑,转身欲走,却有双大掌突然握住她的手。
那掌心的热度是如此熟悉,她不必看便知是谁。
「熙平……」她脱口唤出他的名。
「这次总算没叫错人了。」一道低沉的笑声轻轻响起。
穆可清一怔,蓦地睁开了眼。
一张俊颜顿时映入眼底,她呆呆看着,有些反应不过来。
脸孔她很熟悉,可那双黑眸饱含的关切柔情,却是过去她不曾见过的。
掌中的温热依旧,她垂眸发现他正握着她的手。
她忽然觉得室内燥热起来,一颗心也咚咚狂跳着。
李熙平微微一笑,彷佛没看到她的不自在,也不松手,只道:「你睡了整整一天了,身体可还有哪里不适?」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温柔,令她突地忆及先前在冰冷溪水中与他相拥的情形,她心慌意乱的别开目光,这才看清她已躺在自己房里。
她愣了愣,「我们回到景城了?」
「昨日便回来了,尊夫……咳,柳嫣表妹说你的伤处理得当并无大碍,休养几日便成。」
处理得当?穆可清脑中闪过一丝疑惑,却未来得及深究,此刻她更在意另一件事——
「那夷人现在如何?还有我昨日未出现,可有人——」
「别急,一切都很好。」李熙平打断她的话,「夷军粮草被烧了十之七八,薛玄为了筹粮正头疼不已,短时间内不会攻城。至于我方,我已告知众人你夜袭夷军耗力不少,需休养几天,这几日由我全权代理军务。你放心,我不会逞能,凡遇不确定如何处置的情况,定会先同你商量。」
穆可清却摇摇头,「那倒不必了,我相信你能处理得很好。」
他微微一笑,「好,那么这几日你好好休息。」
看着他的笑容,她只觉双颊发烫,不知该看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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