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有没有想过，未来的预言有可能是古老的传说呢？”
“......等等，你先让我消化一下，这里头每个词我都认识，怎么组合起来我忽然就有点听不懂了？”
“因为人们普遍相信时间是带方向的，只会朝着一个方向流淌。所以你应该很困扰，怎么过去的传说会和未来的预言有关系，对不对？”
“难道不是这样吗？”
灰凝颇有深意地神秘一笑，说道：“大河向东流，对不对？”
“没错啊。”
“那流去了哪里？”
“大海！”
“然后呢？”
“这....这还有什么然后啊？”
“那是因为人的视野有限，能看见大河奔腾入海，就算不错了，哪里还会继续想然后怎么样。”
“所以什么意思？要放大格局，我们的格局？”
“呵呵，河流入海，海水蒸腾入大气，风卷云舒，又把水汽带到了河流的源头。”
“哦，那倒是没错。”
“时间的方向性，是因为我们是慢速，低速世界的生物，我们追不上时间，追不上它就看不到它的尽头，也就自然以为它只有一个方向。”
“......灰凝，老实说我很担心你，你这样下去会孤苦伶仃的。”
“呵呵，怎么会~”
“有点离谱，不过我还勉强能接受。”
“但你想过吗？这只是站在高出俯瞰大地，河流才能得出的结论，那如果你站在太阳上看地球呢？站在银河系看太阳呢？站在更高的维度看银河系呢?很多规律，就都变了，明明是一条直线，在大尺度上看，却变成曲线了。欧几里得这位大神，他的直线规律是在平直空间里归纳推论出来的，但整个宇宙早里非欧空间和欧式空间一样真实，宇宙中没有平行线，任何平行线都会相交。”
“真的，你说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你看看我手上的汗毛！！这根根直立的汗毛，都可以给你串肉串了！这是你一个女孩该考虑的问题吗？”
“三十三个公馆，他们就在从不同的角度解构这个世界，这有点类似于欧几里得欧式几何，它从5条公理出发，经过逻辑演绎推导出了23个定理，解决了467个命题。是人类建立的第一个完整的、逻辑严密的公理体系。”
“他们有什么目的？”
“三十三个公馆在人类的黑暗时代建起房子，模仿洞穴，在人类的蒙昧时期，点起蜡烛，模仿日月，他们曾经是最伟大的工匠。现在，他们正满心忧愁地看着异能的又一次觉醒，只是这一次，他们希望维护旧时代，但他们又担心被新人类新秩序所抛弃，所以他们又希望能搭上新秩序的地铁，驶向下一个光明。”
“我有一句文言文，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呵呵，什么?”
“这不是扯犊子吗？”
“......所以才有了我们三十四号公馆里的人。”
“就离谱！”
“罗氏几何是曲率为负的情况（马鞍面），欧式几何是为0的情况（平面），而黎曼几何是为正的情况（球体）。所以欧式几何在大尺度高维中只在局部才成立，就和大河向东流一样，只是地球上的一个片段罢了。”
“......好了，请你慢点，我有点受不了了！！”任重现在很忧伤，忧伤得自己都难以想象。
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这样了！？
带她回家的话，好是好，但如果处久了，会不会逼疯母上大人？
生存，还是毁灭！？看样子这个问题会永远持续下去。
现在任重充分认识到了：灰凝为什么话不说透，不告诉他太多东西。
这些已经说出的东西，几乎已经把他搞得头昏脑涨，再多哪怕一点，任重就原地爆炸了！
“灰凝啊，你都是哪里学来的这些奇怪的东西？又有什么用呢？”任重语重心长地劝说道，现在自己都没办法好好直视不羁的灰凝了。
他也终于理解，神秘的灰凝身上为什么会自带有一种不羁的气息：她思维完全不受约束，才识高远、俊秀脱俗，而且惊人的颜值更吸引人想去了解她，而不是疏远她。
肤浅如任重一样的丑男子，如果但凡这个女孩才高八斗，却颜值和任重一样，那任重一定嗤之以鼻：故作姿态，强行高雅！
这在任重看来和钱的用法类似，几天也实实在在用过这种魔法：
那天学了个魔法，自己微信里明明有60块，眼一闭，“啪”，转瞬只剩下20块了！
任重提着零食高高兴兴去母上家了，虽然任重失去了钱，但他获得了魔法般的快乐还有母上赞许的眼神。
“我等必将复起，枯木已发新枝，主人。”灰凝笑眯眯地看着任重又一次出神。
“啊？什么事给了你这种错觉。”
“因为，你回来了。”
“我？”
“我刚才说的这些，不过是只是你以前教我的一小部分，再加上这些年来我聪明的脑子自己的领悟，呵呵。”
“我？”天那！怎么可能，任重看了看躺在阴沟里的自己，又看了看和自己云泥之别的灰凝，“我心潮澎湃地又想说那句文言文了。”
“别扯犊子了？哈哈哈。”灰凝乐得前俯后仰，她一头干练的短发，煞是好看。
“呵呵，也不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灰凝你说，我们这一路向着圆心出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开始职业任务？”
“看！我们已经踏在第十个同心圆上了。”
“哈？我们踏到第十个同心圆上了吗？”
灰凝俏皮地笑着，用力地点点头。
“可我怎么感觉不到呢？”
“蚂蚁以为树干是平面，人类在几千年的时间里也一直以为地面是平面，这很正常，因为一直以来用不到更大的格局去看待世界。”
“哦，我还以为你格局很大，大到根本不在乎任何脚下的细碎呢，幸好，你不光仰头看天，还低头看路。”
“呵呵，如果只把我当做好高骛远的理想主义者，那也太看扁我了，主人。”
“呵呵。”任重看样子错怪她了，她的确怪异，不羁。
“在夜空中所有的星星熄灭的时候，所有梦想，所有溪流，都能汇入同一片汪洋大海，那一刻，我们就会相遇。”
“......相遇在三十四号公馆里？”
“那即是预言，又是传说，而我们从第三公馆，跌落到三十四号公馆，用了足足30年，生日快乐，我的主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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