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女孩不在意的摆摆手。
似乎是想到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困顿的眼睛倏地一下散发出光彩，她兴冲冲的问：“外面的床不能睡了，那季恒煜，你今晚还要和我睡吗？”
少年面无表情的泼了她一盆冷水，浇灭了她所有的热情。
“我今晚打地铺。”
女孩疑惑不解的问：“床那么舒服，你为什么要睡地上？”
少年努力向女孩普及男女性别的生理知识。
“这不关舒服不舒服的事，重点是，男人女人不能随便的睡在一张床上。”
“那还要我变成猫吗？”女孩显然没有把少年的话听进去，单纯的问。
季恒煜及时阻止道：“就算你变成猫，我也不跟你睡了。”
“为什么？”
“虽然你变成了猫，但你骨子里还是一个女孩子，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不能随随便便跟男孩子同床。”季恒煜耐着性子，一板一眼的教育道。
“那要在什么情况下才不是随便呢？”小姑娘睁着碧绿色的眼瞳，好奇的追问。
季恒煜认真的看着懵懂无知的女孩，一字一句的道：“要在两个人互相喜欢的前提下。”
“什么是喜欢啊？”小姑娘扬着精致漂亮的脸，宝石般耀眼的碧绿色眼瞳里清晰完整的倒映出少年的模样。
“喜欢就是，你只想给一个人实现愿望，不想再给第二个人实现愿望。”少年低垂下眼睫，遮挡住眼底影影绰绰的光影。
心脏放慢了跳动。
他近乎逃避的看着脚下的影子，不敢去探究女孩眼底的情绪，生怕会看到不解和疑惑，甚至是嘲讽。
不自觉的抿了抿唇，脑海里闪过懊悔。
还是太着急了。
她稍微释放出一点“他很重要”的信号，他就克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思，掩盖不住那些妄图独占的欲望。
但怎么可能克制的住呢？
唇齿间泛起苦涩的味道，像是在自嘲他可笑至极的意志力。
这是他心心念念奢求了两辈子的光啊。
季恒煜心里惴惴，像是漂浮在海上的浮萍，没有着落。
席宁心里也没好过到哪儿去，季恒煜这个解释，就差明晃晃的谴责她上辈子换了一个又一个主人的不忠行为了。
他说出这句话，她回答什么都会掉进坑里，简直就是个送命题。
想了很多种回答的后果之后，席宁硬着头皮作出一个烦恼的神态，揉了揉脸颊，皱巴着脸道：“你们人类的喜欢要求还真高，难怪每一任猫神都不长久。”
“不长久是什么意思？”少年倏地抬眸，似乎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眸子里的神采都比以往亮了许多。
女孩像是没看到他眼里的变化一样，咕哝着开口：“许愿是每个猫神神力的来源，只有不停的许愿，猫神才能做的长久，才能一直活下去。”
季恒煜眼里的激动瞬间褪去，脸色也变白了些。
是这样的吗？
那上辈子，她一直拒绝逃避他，是因为猫神身份的限制，还是因为她真的没有爱过他？
少年一时陷入了迷惘。
“季恒煜，你在想什么？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一个清脆的响指在耳边弹响，把他的思绪瞬间拉了回来。
“我在想，你们猫神都是因为喜欢上了人类，才退位的吗？”少年抿了抿唇，怀着复杂的心思问道。
“少部分是，因为爱上人类而退位的猫神都会被钉在猫族的耻辱柱上被族人唾弃。”小姑娘上了床铺，盘腿坐好，手肘撑着下巴，懒洋洋的眯了眯眼，慢吞吞的道。
“那大部分呢？”季恒煜迫切的追问道。
“不想活了呗。”小姑娘轻飘飘的回答道。
一句话，让少年如坠冰窖。
他思绪都有些停滞了，大脑缓慢的转动着。
“退任相当于死亡吗？”他艰难的开口。
“猫的寿命最长只到二十年，猫神则拥有永恒的生命。枯燥而乏味的生活持续久了，死亡有时候也会变成一种解脱。这是上一任猫神跟我说的话，很有哲理吧？”
女孩眨巴眨巴眼睛，得意的挑了挑眉，不识人间疾苦的漂亮眼瞳里，有着独属于孩童的天真单纯。
季恒煜艰难的点了点头，他近乎惊惶的起身，飞快说了一句“我去打地铺”，就逃也似的出了卧室，顺带把门关上，背影都透着说不出的茫然失措。
【你干嘛要把这些告诉他？明明你不会死。】
富贵不太理解席宁的用意，几乎是在季恒煜离开之后，就不满的诘问道。
席宁悠哉悠哉的摸了摸下巴，老神在在的道：“为什么把这些告诉他？”
她眯了眯漂亮的宝石瞳眸，眼里的意味不太真切。
“不把这些告诉他，他就会以为我有永恒的生命。那么，就算以后在一起，他也会担忧，要是有一天，他死了，或者老了，不再帅气了，我会不会移情别恋，会不会在他死后又爱上其他人？”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一个不通情爱的神终于有了人类的七情六欲，你是希望她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呢？还是希望她在你死后，也能遇到第二个让她喜欢的人，过的很好呢？一种是执着的爱，一种是无私的爱。前者虽然自私，但起码不会让自己陷入后悔的境地。后者虽然看上去很美好，但不可避免的落入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怪圈。”
【宿主，你确定这样真的能清除怨恨值吗？】
富贵沉默许久后，不太确定的问。
虽然说这个世界确实特殊，但这么做，很难不保证会不会失败。
毕竟季恒煜上辈子闹得那么凶。
而且，他们承担不起失败的后果。
席宁摇了摇头，语气很淡：“我不确定，没有百分百的成功率，我只能赌一把。就像是曾经做渣女任务一样，研究好我和小主神的人物设定，结合世界线设定，编造出最合适的剧本。
而且，试一次嘛。我们赌一把，要是赢了，那接下来的位面，我也就有了一点点经验，总不至于像以前一样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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