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愣了愣，还没想明白这位爷想干嘛，“五十艘？”怕江崇召不明白这个数字的概念，说道：“此船长三十七丈、宽十五丈，光是底舱，就至少能放下百辆超大马车。”
江崇召笑着点头，看着马春富，“听到了？这么大的舱位、这么多的量。郑大人出海是到西洋以外，那边可是有麒麟的，至于那边的人见没见过我们的丝绸、瓷器，我不知道。就问你，这些舱位值不值五万两？”
马春富张大嘴巴，表情瞬间凝滞。
“这、这……不成。”这次轮到郑和摇头了，紧张的说：“公子，这些在下决定不了。”
江崇召点头，“对。一千两银子一艘船的舱位，也太少了，至少二千两。”
“等等等……”马春富像是被震住了，“舱位？江公子，你是说空的船舱？到西洋？”
见马春富这个样子，郑和不停摇头、摆手道：“不成。公子，此事……”
“此事，是弘扬大明国威，让番邦之人看看，我们大明子民有多富庶。所以，郑大人不试试，怎么知道朝廷一定不同意？”江崇召理所当然的说。
“对对对！”马春富兴奋的点头，期待的看着郑和。
郑和摇头苦笑。
江崇召看着马春富激动的样子，闲闲的说：“不过呢，万一朝廷真同意了，这舱位就不是二千两这么少了。应该拍卖，哈，有水师护卫，到西洋……”
“我要呀！你别拍啊！多少我都要呀！”马春富跳起来，“二千两，可以啊！你早点说，这些铁力木根本不是个事。江公子，你说了算！”
“二位、二位，冷静，此事不成！”郑和急了。
江崇召打了个哈欠，“困了，明天再说。”
“不不。”马春富见他要起身，急忙按住他，“这事要好好说！”
“松手。”江崇召不耐烦道：“船舱又不是我的，按住我干嘛？”
“啊？”马春富想了想，放开江崇召，期待的看着郑和，“对噢。郑大人？”
“我定不了。”郑和直接回绝。
“反正木头的事也不急，等郑大人有了决定再说。”江崇召无所谓的笑了笑，“不早了，我去睡了。”一晚上，捣了个浆糊，十分不负责任的走了。
“啊、啊，这……”马春富看了看郑和、又看了眼跟着江崇召出门的周止，还有手上谈了一晚上，貌似被江崇召一句话推翻的契约。
圣上没看错，这位爷还真会折腾。郑和无奈笑了笑，“先睡吧。”
※
虽然张斓知道晚上江崇召不会回来，也知道就算一早出发，从太仓到苏州城也要快接近中午，更何况这位仁兄从不早起，但还是忍不住从晚上等到了白天。当然，自己不会承认。
中饭时分，江崇召到了，风尘仆仆。进屋就见张斓正准备吃饭，随手给了红绫五两银子打发她出去办些吃食，自己毫不客气的拿过她放桌上的饭菜吃了起来，张斓无语之极。
“我还病着呢，你用我的碗筷，吃我的东西？”张斓瞪大眼睛，想抢回来。
江崇召理所当然的点头，“是啊，饿了嘛。我一早出来，早饭都没吃。你就吃这么一点？还不够我的早饭。”
“喂，你慢点吃。”张斓见他一口将碗里的米粥全倒进嘴里，担心的说。
江崇召抹抹嘴，拍拍肚子，看着张斓道：“哦，你厨房的厨子可以换一个了，一点不好吃。”
“不好吃，你还吃完了。你就不怕用了我的东西，把病气过给你？”张斓埋怨的看着他。
“不怕。红绫天天和你一起都没事，我怕什么？咦？你今天嗓子好很多了，果然还是要少说话才行。”江崇召笑着说。
“事情怎么样？”张斓看了看吃完的饭菜，让下人收拾干净。
“收下了。”江崇召说了三个字就没下文了。
张斓还在等他说故事，忍不住问：“就这样？”
“是啊。”江崇召答的理所当然。
“后面的呢？有没和郑大人谈好？”张斓追问。
“不知道，他们谈了一晚上。最后吧，说要五万两，我没同意。”江崇召补了句，“太贵，没钱。”
“五万两？！”张斓吸了口冷气，这数目确实过分了。“现在怎么办？”
江崇召贼贼一笑，“出了个馊主意，让马春富去磨郑大人，我就回来了。“
张斓也跟着笑起来，“有多馊？”
“逼郑大人卖舱位。”江崇召随口道。
张斓愣了愣。什么？舱位？郑和的船队出海下西洋……突然灵光一闪，如果所有人都能将自家的货，通过郑和的船队带向海外……不对，这不是买舱位，这不就成开关了？
“我要！”张斓有些小激动，“有多少？”
“干嘛？”江崇召看着张斓红红的脸，以为她又发烧了，疑惑的伸手试了试她额头。
“赚钱啊。”张斓理直气壮的说，“你要快钱，但我等得起。二、三年，翻十倍、二十倍，还可能远远不止。而且，又有水师护航。郑大人的舱位，当然要！”
“能有这么多？”江崇召眯着眼，不太相信。
“这还是保守估计。你问问马春富，为什么冒天大风险都要走海路？”张斓越说越兴奋。
“这么说，二千一艘太少了？”江崇召迟疑的说了句。
张斓睁大眼睛，“二千？！一艘船的全部舱位，二千两？！给我吧，有多少？我写信回家，让大哥凑钱。”
江崇召呆了呆，没想到这话会让张斓激动，心中更没底气了，“啊，这个、这个朝廷应该不会同意吧。我就随口说说，这事郑大人都做不了主。”又想了会，摇头，“这事不成。真要同意了，那不就承认走私合法了？到时郑大人的船队后，跟着一屁股的商船，这、这……不成吧。”江崇召当然知道，大明一向禁海。
张斓像没听到他的话，仍兴奋的说：“太祖皇帝把民船都改成了平头，你以为民间有几艘船能出远洋？更别说海禁了，就算现在管的不严，但郑大人可是到西洋啊，要是能弄出部分船舱拍卖，都能赚的盆满钵满了。”
啊？这些，昨晚说的时候是真没想到。江崇召张了张嘴，心中有些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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