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的小巷子里。
三道蜷缩的人影以古怪的姿势扭曲地倒在地上。
“走吧。”
“老板，还没问他们跟踪咱们的目的呢。”
“不重要。”
任小桃连忙跟上秦云。
半晌，她又补充道：“我已经把他们全废了，半身不遂，下半辈子别想下地了。”
“嘶！”
任小桃倒吸一口凉气，她还以为秦云刚才是放过了杨三彪他们三个呢。
“杨三彪恶业累累，至少贩卖了三百人，手上有不下二十条人命。如果我下手晚一点，他今日还会再害人。你我首当其冲。”
“那另外两人呢？”任小桃好奇道。
她一直信任秦云，知道自己老板行事都是有缘由的。
“有过之而无不及。”
闻言，任小桃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绝望之色。
“如果很多人都像他们这般恶业累累，您怎么救得过来？”
“不是还有你嘛？”
“呵呵呵，您可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小桃，我想让你加入一个组织，他们会终结这个乱世。只要你功劳够大，活得够久，这就是妥妥的救世之功。”
“真的有这样的组织吗？”
“有。”
秦云一脸笃定。
任小桃眼睛亮了亮，却又泄气道：“可是我都奔六十的人了，您这不是拿我寻开心吗？老婆子我可没几年好活了，就想跟在您身边，为您鞍前马后，跑跑腿啥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别忘了，咱俩可是同龄人。如果你有什么梦想的话，现在开始还不晚。”
任小桃翻了个白眼，“我想像您一样，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您能帮我实现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要以二十年寿命为代价。按照你这一世的生命轨迹，你会健康长寿的。你确定要放弃自己二十年的寿命，换取年轻的容貌吗？”
任小桃吃惊道：“那老板您这情况……”
“我自然也是付出代价交换来的。你要如何选择，看你自己。”
其实，任小桃今年也才五十岁出头，加上秦云给她调理身体，她的各方面状态都是很不错的。
但她曾经为人所害，错失了很多年的青春。即便已经走出了过去的那段阴影，心中也还是留有遗憾的。
“老板，我想了下，还是算了吧。虽然我很想要年轻的容貌，可是只要我身体健康，多活二十年岂不更好？”
秦云微微讶异，“嗯，你很不错，看得开。”
她本以为任小桃会选择以寿命换容貌。
因为她们以往每每救下一些年轻人，任小桃都会流露出羡慕的神色——羡慕对方可以以年轻的身体和容貌，躲过命中一劫。
秦云忽然道：“如果让你以十年寿命或者五年寿命，甚至是更短时间来换呢？你可愿意？”
“老板，比起这个，我更愿意相信天上不会掉馅饼。”
“嗯，不错，防骗意识提高了。”
任小桃一脸幽怨，合着您这是拿我寻开心呢？
秦云看出了她的想法，笑着说道：“这世间一饮一啄，皆有定数，我个人认为，你的选择很正确。”
“那如果我刚才真的选择了拿寿命来换青春，您又会如何做呢？”
“自然是助你完成心愿。”
任小桃沉默良久，又开口问道：“您说这世间真的有地府吗？”
“有或者没有。”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呐？”
“这就要看情况了。”
任小桃急得抓耳挠腮，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她却不得而知。这感觉就好像听故事听到一半，说书人不讲了一样，叫人难受得紧。
“不要想太多，只要你过好自己这一生就行了。”
任小桃附和道：“您说得对。”
“过好这一生，还有下一世，生生世世，不就这么过来了嘛？”
任小桃：“……所以地府到底存在不？”
秦云神秘一笑，最后还是没有告诉她答案。
离开小巷子之后，二人直奔本地一家富户的宅邸。
周府门前。
“劳烦通报一声，我们听闻周家老爷要给其辞世的母亲做法事，不知还缺人不？”
看门小厮瞥了一眼任小桃，下巴微扬。
“我们老爷家大业大，要请各路神仙来迎接仙逝的老夫人，自然是要多请些大师的。不过，我们老爷说了，只请有本事的大师。这位大师，不知你有什么能耐呀？”
任小桃立马让了一个身位出来，抬手引向后面的秦云。
“这位是奚明娟奚大师，自幼入得玄门，今年五十多岁了。因为我们过去一直在各地奔波，所以经常会给别人家做法事来筹措路资。
“你们如果有意向的话，我们奚大师也可以给周家老夫人做一场法事。”
闻言，小厮这才正眼看向任小桃身后的秦云，刚才眼角余光虽然注意到了后面还有一人，但被他下意识当成了任小桃的跟班，并未正眼看她。
此番仔细一瞧，他滴个乖乖！这是五十多岁的大师？
蒙谁呢？
不过他转念一想，既然对方敢到周府来，不是骗子，那就是真大师。
数年的小厮经验告诉他，遇事不决问管家。
“你们等一下！我去里面通报一声。”
不多时，周府的管家就从府里出来了。
“二位贵客好，我是府上的管家周全。不知您二位打哪里来？在本地可有熟人亲朋？又是从何处得知我周府要请人做法事的消息呢？”
“周管家好，我们是从北方过来的，要往南去，途径娄城。刚刚从街面上听闻了周家要请人做法事的消息，所以才过来问问。”
“原来如此。
“二位里面请。你们今日可以先在府上住下。需要准备什么东西，也可以提前告诉我，或者随后让府里的佣人转告我。今日晚些时候，我便会出门统一采买。
“至于做法事的酬劳，二位不必担心，我们老爷已经提前给每一位大师都准备了二十银元的报酬。”
任小桃询问道：“周管家，不知目前府上除了我们奚大师之外，还有多少位大师？”
周管家掩唇轻咳，旋即正色道：“除了您二位，府上还安置了七十多人，其中像奚大师这样负责主持法事的大师，有二十一位，其余皆是大师们的助手。”
“相信周老夫人泉下有知，一定能够感受到周老爷的一片孝心。”任小桃恭维道。
“是啊，我们老爷的确是娄城有名的大孝子。”
周管家与有荣焉。
之后，双方又客气寒暄几句，周管家强调了一下府上的一些规矩，比如府上女眷住的地方不能去之类的，便离开了。
周管家一走，任小桃就喜滋滋道：“还是老板您厉害，这下咱们今晚住宿的地方有了，饭钱也省了。”
其实，二人刚才压根没有在街上听说周府要请大师一事，而是秦云在远处遥望了一眼，她们就直奔周府来了。
就凭秦云这一手本事，任小桃自然是底气十足。
是以，刚才周管家询问她们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时，她瞎话张口就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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