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院子里人多吵闹，沈洛然和刘越走出全德堂。
远远看见宋婶子在街口的大树下哭泣，两个人疾步走过去。
走到近前，沈洛然才发现宋婶子非常苍老，眼角和脸庞上堆积的皱纹像一道道沟壑，混着泪水和汗水，沧桑又憔悴。
“宋婶子，我们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刘越先开口，态度诚恳，宋婶子擦擦泪，抬起头。
“我们是刑部主事，来全德堂调查一起案件，刚才正巧在全德堂遇到你……”
“你们都听到了？”
刘越点点头。
妇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青天大老爷，你们要替民妇做主啊，全德堂里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害死我儿子，他们不得好死啊。”
周围有百姓听到声音，频频向这边张望，沈洛然低下头在宋婶子耳边轻声道：
“婶子，你先起来，这里人多我们说话不方便，让全德堂的人看到我们也不好看，前边有茶馆，我们过去谈谈？”
宋婶子连连点头：
“我这是积了什么德啊，竟然能遇到青天大老爷，姜有道造谣说我病了，如果我病了，怎么能被大老爷们发现！”
宋婶子絮絮叨叨，言语里尽是对姜有道的不满。
三人走进茶馆落座，沈洛然心里一抖，目光所及茶馆角落里一个男人正在品茶，侧面看起来竟然与萧晋南神似。
沈洛然一下子眼眶发热，也不知道萧晋南的队伍走到哪里，思念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整整心绪，沈洛然问道：
“宋婶子，你在全德堂说的那些话，我和刘主事都听到了，能详细说说怎么回事吗？”
谈起这件事，宋婶子悲从心来：
“向灵是我儿媳妇，一年前不知从哪里知道全德堂，没事就往那里跑，开始我也没当回事，直到儿子去砍柴摔下山。”
“刚才我和刘主事听你说，姜有道害死了你儿子？”
“就是他，我儿子摔得很严重，卧床不起，媳妇向灵就让姜有道帮忙瞧病，开了乱七八糟的药，姜有道说我儿子被邪气沾染，做了很多法事，直到把儿子害死。”
宋婶子说完捂住眼睛：
“也怪我，有病乱投医，信了姜有道胡言乱语，媳妇瞧病花光了家里的银子，儿子死后，向灵再也没回家，完全住在全德堂。”
沈洛然想起徐娘说过姜有道身边有两个女人，这么说除了车华，另一位就是宋婶子的儿媳向灵？
宋婶子说完，气得直拍桌子：
“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联合姜有道害死我儿子，杀千刀啊。”
“当时没报京兆府吗？”
宋婶子悔不当初：
“报了，可是官人们来看，说儿子是病死，没有被谋害的证据，可是我知道，我儿子就是被姜有道害死的，他缺德啊。”
沈洛然看看刘越，无凭无据，现在这件事也一样不能成为刑部追查全德堂的借口。
而且，宋婶子说的这件事与徐娘的描述还不是一回事。
这么说，全德堂还有命案？
“宋婶子，除了你儿子，你还知道全德堂其他见不得人的事吗？”
“多了！”
宋婶子恶狠狠地：
“姜有道与向灵明铺暗盖，他还与其他女人有关系，还要搞什么祭天，大官人，那个祭天就是用活人血，你们说，这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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