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前厅，果然发现江湖上几乎所有门派都派了主要人员前来。
大部分都是掌门人，也有少部分是门派里颇有地位的长老。
见到顾寒衣从门口进来，一群人都愣了一下。
顾寒衣出神医谷不过几月的时间，其中大部分时候还都不怎么见到别人。
江湖上的人，自然也对他不是很清楚。
不过少年格外出色的容貌，倒是引起了一番讨论。
芙萝一边打量着这些人，眼尖地发现逍遥阁竟然也派人来了。
而且还是自己熟悉的鬼银和鬼赤。
两人见到她和身边的少年，皆是一脸惊讶。
尤其是鬼赤，差点眼珠子没有掉出来。
然后下意识回眸看了鬼银一眼。
温润儒雅的青年，面上没有露出任何不妥的神色，唯有鬼赤离得近，分明看到了这人眼底的黯色。
就连温和的浅笑都失了几分暖。
“不知这位小兄弟是谁？”
“不知道，以前从来没听过江湖上有这一号人啊！”
“这长得也太好看了点……”
“这是男子应有的样貌么？！”
周围的人窸窸窣窣的议论，顾寒衣仿佛没听到一般。
自顾带着芙萝往前走。
最后两人在一处无人的空地站定，影二非常有眼色的，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张宽大的椅子。
就在影一要训斥他为什么不多搬一张椅子的时候，就看到自家主人慢悠悠地拉着沈姑娘在那椅子上坐了下来。
嗯，两人坐一张椅子。
沈姑娘被自家主人抱在怀里的那种。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到了这边。
那怪异而灼热的视线，让芙萝有些不自在地伸手推拒了一下。
“放我下去吧，我在一旁站着就好了。”
她小小声地说道。
面色微红。
不太习惯在众人面前的亲昵举动。
顾寒衣微敛了眉眼，淡淡地扫了一眼周围，在那些人别开视线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将她又抱紧了几分。
“不放。”
声音慵懒平静。
“姐姐受了伤，还是不要乱动的好。”顿了顿，他忽然失落地垂下眼睫，“难道是姐姐嫌弃寒衣吗？”
少年可怜巴巴的声音，芙萝听着心里一软，忍不住舔了舔唇，
“我没有嫌弃你。”
声音十分乖巧认真。
顾寒衣低着头，眼底隐约噙着笑，手又收紧了些。
“那姐姐便不要拒绝寒衣了，这样寒衣便相信，姐姐没有嫌弃寒衣……”
芙萝若是要强行睁开，难免会让这人受伤。
最后她只好自暴自弃地将头埋在顾寒衣怀里，眼不见为净。
反正……
她看不到就不尴尬了。
“我知道了。”
声音闷闷的，带着些颓丧和妥协的意味。
少年忽地扬唇，无声轻笑，眉眼似三月的山花，灿烂地开了漫山。
带着和煦的暖意。
鬼赤看到这边，猛地站了起来，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旁边的鬼银拉住了她的袖子。
朝她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落在后面的赤峰和赤骁终于是姗姗来迟。
一同过来的，还有庄主夫人。
一位典雅庄重的女子。
待赤骁扶着赤峰坐到了主位，底下的人不约而同地起身问候，
“拜见赤庄主！”
不过也有不少人脸上是隐隐的不屑和讥讽。
赤峰没劲儿地摆了摆手，一副重伤未愈的样子。
赤骁见此往前站了一步，打算代替他父亲主持公道，其余人也没有说什么。
庄主夫人坐在一边，面无表情地坐着。
眼神也没有落在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身上，反而看着下方人群里格外显眼的顾寒衣，眼底神色莫名复杂。
“各位掌门长老前来，赤月山庄有失远迎，”
赤骁恭敬行了一礼，礼节礼仪倒没什么出错。
底下你来我往地寒暄了几句。
顿了顿，赤骁又道，
“不知诸位此次到赤月山庄来，所为何事？”
便有人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了一本蓝色封皮的书。
不知道为什么，赤峰在看到这些书的时候，眼皮不安地跳了一下。
“不瞒少庄主，我等此次前来，皆因这本书中所记载。”
苘山派的掌门将那册子递到赤骁面前。
其余人眼底带着或多或少的打量和怀疑，还有不少人眼中是愤怒和憎恨之色。
赤骁奇怪地伸手接过，随意翻了两页，脸色大变。
“这全都是胡说八道！我爹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他猛地一下把那册子扔到地面，正好摔到赤峰面前。
看着册子上被打开的那页，上面书写的内容，赤峰瞳孔猛地一缩，本来搭在椅子扶手上的瘦削指骨瞬间收紧了一瞬。
但多年来的经验，他面上还是绷着一副平静淡然的样子。
本来紧扣的指尖也慢慢松开了扶手，在上面印下一个不怎么明显的五指印。
旁边坐的庄主夫人好似注意到了。
目光往这边偏了一瞬，又很快转过头去，继续盯着底下的人发呆。
顾寒衣察觉到她的视线，也只是懒懒地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不冷不淡地低下了头。
没有多余的表情。
见赤骁失态，赤峰忍不住咳了一声，
“咳咳，骁儿，不得无礼！在座都是你的长辈，大呼小叫的像什么话！”
赤骁被训了一声，也没有反驳。
只是冲着赤峰低吼了一声，
“还不向各位叔叔伯伯道歉！”
赤骁猛地抬头看着赤峰，喊了一声，
“爹！明明是他们拿着一本莫须有的罪状书来找您麻烦的，我为什么要对他们道歉？！”
“上面那些事情肯定都是编纂的，爹怎么可能会为了追求长生不老，对江湖上的人赶尽杀绝？！”
“这写都是瞎编的！”
没错，地面上的那本书，正是赤峰及赤月山庄的罪状书！
上面不仅记载着，赤月山庄这么多年来，看似是江湖上第一正道门派，实际上暗底里尽干些龌龊的勾当。
比如贩卖人口、走私兵器等……
还有当初为了拢聚人心，曾故意将几个门派打成魔教，最后将那几个小门派灭得干干净净。
以此来提高赤月山庄的名声。
甚至其中还有赤衣卫的身影。
说赤衣卫们都是曾经那些个小门派里选出来的天之骄子。
最后经过一番搏杀，才成为了赤衣卫。
而且赤衣卫们的武器上的剧毒，也是经过药人试药之后提炼出来的。
药人啊！
这是多么残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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