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老爷子听得心里一阵阵地发痛，这要是他家的小峰被人亏待了，他得提枪直接崩了那些人。
那时候的小玉才多大，那些人是怎么下得去手欺负一个孩子的，全都是狼子野心。
“后来呢？
你一个当亲爷爷的，为什么就不护着点儿那孩子？”
欧老爷子真想打醒李老哥，他就怎么能看着小玉受欺负，流血流泪的。
“我能怎么办？
一边是亲儿子，一边是我婆娘，刚开始的时候除了骂他们外，别无他法！”
李爷爷也很后悔，如果当时手段强硬一点儿，就不会有后来的悲剧发生吧！
不管儿子怎么坏，那毕竟是他亲生的，也是他曾寄予厚望的老大啊！
“怎么办？
你一个当家做主的大家长，难道不应该强硬地管教不听话的人吗？
就由着你婆娘和老大一家欺负人，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当人爷爷的。
对于不听话的人往死里揍，打断他们的手和腿，让他们一辈子都不敢欺负人。”
欧老爷子忍着没说当场将人给废了，也是怕李爷爷难受。
“呵呵，一切都是报应，报应啊！
因为我没好好管教老大，一切都报应在他一家身上。
艰难时期，一家人被大火夺去了生命，这样的惩罚已经很重了。”
李爷爷终于说出心里多年来的痛，往事一直被他掩藏在心里，对谁也不敢提起。
即是痛，也是怕被人瞧不起！
至于被送回娘家的老妻，李爷爷连她的脸都想不起是什么样的。
对她也是失望至极，心里再也没了念想。
唯有老大一家成了心中的痛，若是当初他严加管教，一切都将会不一样。
五位老爷子嘴微张，谁也不会想到是这个结局。
虽说那家人欺负孩子，他们也不至于让一家人都去死，最多就是罪魁祸首受到惩罚。
五人互视一眼，谁都没再多问。
人死如灯灭，一切都随着人的死亡过去了。
他们再说什么就显得不厚道了，也是揭李老哥的伤疤。
欧老爷子很想问问，李炎阳是他亲生的吗？
为什么能护着小儿子，就不能好好地教训那对母子？
明知不是小儿子的错，却还是要任由事态发展，大儿子一家的死都是李老哥放任的惩罚。
那样黑心的人，也不值得再活在世上。
不然，他都得出手帮小玉出气。
李爷爷掩面微泣，那一家人再不好，都是他的骨血，他们的死对他的打击还是很重的。
李小玉靠在外面墙上听着李爷爷的微泣，心里涩涩。
没想到过去多年，爷爷会再次提起那家人，原以为他已经忘了。
但李小玉没一点后悔，若是当时没有那一出，他们一家后面的日子不会安宁。
她愿意做那个幕后推手！
只要爷爷能安享晚年就好！
李小玉故做不知情地进门，李爷爷赶紧背过身擦干眼里的泪。
没事人似的垂着眼皮裹烟叶，不敢去看李小玉的眼。
屋内的沉寂，全然没被李小玉发现，她将手中的两个木盒子打开。
一个盒子里放的是古字画册，一个盒子里装的是两本医案笔记，也是给李炎阳学习过的笔记。
医案笔记自是被袁经略抢过去，如获至宝地抱在怀里，手伸了一下却缩了回来。
袁经略轻轻地将盒子放在架子上，倒半瓶热水在一旁的洗手盆里，仔细地将手洗干净。
洗好后，在火炉旁将手上的水渍烤干，才轻轻地拿起盒子中的一本笔记翻看。
被笔记所吸引的袁经略，恨不得钻入书里与当事人探讨一番。
除李爷爷外的四位老爷子，两两一块观摹古字画。
谁也没敢上手翻书，而是用一个舀茶叶的小银勺柄去接触纸张。
李小玉见他们都围在一起看，唯有自家爷爷孤伶伶地坐在一旁裹他的烟叶。
李小玉上前将他面前的茶换成热的，挨着爷爷坐下也拿一支烟叶学着裹。
这玩意儿从小看到大，闭着眼都会裹，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小玉儿别动手，快放下！
不是你那样裹的，太浪费啦！”
李爷爷见她裹烟叶赶紧出声阻止，一手的烟叶儿，一会儿四胞胎回来又不喜欢了。
“怎么不对？
你不都是那样裹的吗！
剪两截下来卷吧卷吧就成了！”
李小玉说着还拿两截来示范给李爷爷看，心痛得老爷子嘴直抽抽。
“哪是你那样裹的，像你那样就是有再多的烟叶都不够烧的。
最里面要裹上一些烟锅巴才耐烧，不然那些没吸完的烟头子，都扔了多可惜啊！”
李爷爷见她不放下，只得重新裹一支示范给她看。
故意出错的李小玉，恍然大悟地道。
“原来裹烟还有说法的啊！
爷爷，其实你真没必要那么节约，后院种一季都用不完。
存放的时间长了，味道应该没有新收的好吧！”
“你不懂，那是我的干粮，饭可以少吃烟是一天不能少的。
每年有存货心里才踏实，不然都不敢抽多了，生怕哪天又要抽草根。
那个才难抽，呛人不说还割嗓子。”
李爷爷一说起他的干粮精神就来了，慢慢给李小玉传授种烟之道，还说起以前用烟油杀蚂蟥的事。
对于农村长大的李小玉来说，她是知道这一点的。
但为了引自家爷爷多说话，也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爷爷，你是亲自用烟油杀过蚂蟥，还是听人家传的？”
“嘿，你个丫头还不信爷爷说的话不成，那是我亲眼所见。
还是别人求到我面前来的，村里能像我一样，经常有叶子烟抽的人可不多。
谁都知道我有一杆长烟杆不离身，李大牛这人你应该还有印象吧？”
李爷爷干脆放下手中的活，点上一支裹好的烟叶，吸上两口惬意地吐出一口烟雾。
他生怕李小玉想不起李大牛是谁似的，又补充道。
“就是李三牛家，那个最会吃的李三牛。”
李爷爷一说起这个名字，李小玉马上就对上号了，直点头。
“记得记得，他们家有过腊肉皮的传说嘛！
小时候家家户户都传遍了他们家的笑话，怎么又与他家扯上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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