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远处,传来一道轻柔的呼唤,男人笑着摇了摇头,直到身体转回,笑容才逐渐消失。
双眼中含着一道紫意,在他的视野里,可以看到整个神国内漂浮着星星点点的蓝色星芒,充满了勃勃生机,但此时却又显得那样脆弱。
没有人能做到全知全能。
手持厚重的书本,他再次翻开红色的封皮。
“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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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盈,同,学。”
很少见的,周漪并未大发脾气,只是将自己的不耐表现出来,“这几天你已经问过我两次了,我也回答过你,我只知道郭晔现在正在海神岛,至于他因为什么过去,在那里做什么,一概不知。”
见她眼中光晕流转,周漪揉揉眉心,默念几次发火容易长痘,沉声道:“我劝你也打消别的心思,海神岛自我毕业后就再未上去过,你就更不用想了。”
“好好一孩子,平时也挺稳重的,怎么这么看不开事呢?”
教师的另一角,周思陈咬牙切齿地将一打试卷分门别类,摆齐,装订,一边在心里痛骂某个丢下工作去摸鱼的鳖孙。
……
点在鳖孙眉心的食指一触既收,穆恩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沟通过黄金树的意志后,他竟然从中体会到一丝紧张意味。
紧张?
他承认郭晔有自己的特殊之处,但都是可以解释的那种,然而凭什么让黄金树本能地感到不安?说句寒碜话,即便让这孩子放开手脚去做,也没法对黄金树造成什么损害。
郭晔嘴角处逐渐出现一丝红色,那是下意识咬紧牙关时,牙龈流出的鲜血。见他表情如此痛苦,穆恩罕见地犹豫了,犹豫是否要强行中断这次冥想。
郭晔对周边发生的一切全然不觉,调用全部力量向自己的武魂涌动,以支持它与死星的对抗,但局面依旧朝无法挽回的方向倾斜,至于穆恩与黄金树的力量已经被完全隔绝在外,他甚至没有丝毫感触。
“武魂自主性太强有时也不是好事……”
察觉到本已有起色的金丝藤再次变得枯萎,郭晔在意识中苦笑一下,刚准备迎接命运的捉弄,精神之海内异变突生。
力量来自海底。
隐约间有巨石碰撞之声,仿若钟鸣,为潮汐祈福。
浪潮逼人,郭晔一开始为俯视,而后渐渐将视线抬起。原本不大的海洋卷曲起来,海水构筑的巨墙节节拔高,碧蓝的水墙与血红色的死星撞击,声若雷霆。
散逸的能量首先被摧毁,岩浆遭遇海水后一瞬间冷却下来,化为静止的岩石。浪头拍打在石山表面,像是瀑布逆流,耳中所闻之声唯剩狂风暴雨。
死星的本源鸣叫着,再次迸射出大片血色光芒,却被更加古拙雄伟的气势压制。精神之海中散发的力量并不强大,却不知比它高了多少个层次,一声哀鸣过后,死星终于被金丝藤缠绕个结实,逐渐被包裹起来。
仅仅是包裹,它与黄金树不同,郭晔暂时想不出如何利用,并且他有预感这并非结束,最多只能算休战。
得到一些本源力量补充,金丝藤反而沉寂下去,进入类似休眠的状态,郭晔也不感到诧异,目前的情况已经比预料要好太多,至少它还能用。
虚幻的精神世界内,他伸手戳了戳金丝藤的蒴果,用带些说教意味的口吻问道:
“下次还敢不敢这样作死了?”
金丝藤探出一根触须,在他手背上不轻不重抽了一下,再无更多反应。
这种混不吝的性格,跟我还真像。
视野重新变得黑暗,意识回到现实之前,郭晔这样想着。
暗室内早已不见穆恩的光影分身,老人躺在自己的椅子上,一手扶额,两眼间的悬针纹此时是那样醒目。
“老夫在这个世界活了近三百载,从未见过这样的力量……”
“这个世界……这个……”
“难道……也罢,看在这孩子编故事很有一套份上,暂且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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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不提大陆最强者之一究竟在想什么,罗睺正坐在史莱克城内一家小吃店里,端着一碗葫芦头,将猪肚嚼得吱吱响。
不知因为口味不合亦或其他,仅仅吃了小半便放下手中碗,留下几枚铜币,径直朝门外走去。店老板皱眉看向这少年的背影,却也未说挽留的话——反正钱已经付了。
端起还有一多半的海碗,老板眼珠向四周转了一圈,见无人注意自己,便将碗里的碎馍挑出吃掉,剩下的内容倒回锅中。
穿过两条街,罗睺随意选了一家包子铺,一屉包子只挑了两个,其余都给了蹲在门口的流浪儿。
又过一道胡同,他要了一碗面,喝干其中的汤水,面条一口未动。
若郭晔在此绝对会感到诧异,在他的印象里,虽从未见这孩子为钱发过愁,却也绝非铺张浪费之人,如此行事究竟为何?
转过两道巷子,街角是名为明口的酒楼,蓄着虬须的汉子坐在窗边自酌自饮,面色阴冷。
猛然间,他觉得脖颈似乎被刺了一下,有些微的痛感,抬手摸去却一如往常。探头看向下面的街市,人流熙攘,有朝行人叫卖的小贩,有提着篮子的妇人,有气宇轩昂的魂师,也有磕头作揖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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