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连说不会:“我猜二姐姐一定是念着经文走过去的。”
探春叽咕一声捂住了嘴,话音含糊的说道:“笑死我了,难不成念着色即是空。”
“也许是故绝圣弃知,大盗乃止;掷玉毁珠,小盗不起呢。”
黛玉好生无语,你们是一姓的姐妹啊,这么笑话姐姐,妥当否?
被她们笑话着的贾迎春,到了这些公子的面前,稳稳的福身见礼,口齿清晰,不急不缓,声如落珠,仪态自得。
“诸位公子久候了,欲见我等姐妹,可是有要事?”
毕星刚想答话,陈也俊先开了口:“也俊有礼了。”
“公子请说。”
“我等是慕名而来,愿一同拜进书院为学子,故此道左拦车,只为求这一件事。”
迎春细细想了一下,缓言而答:“圣人云有教无类,诸位公子又与李家公子是至交好友,于情于理都也说得过去。只是小女子只是个传话的人,做不得书院的主。不若公子等先具个名讳,自有做主的人答复君等,如何?”
“就依姑娘之言。”
迎春退后几步,等着他们写好入学的自荐书。
陈也俊扭头看看一干眼神不善的好友,讪笑着说道:“不劳各位哥哥们受累,小弟一人写来就是。”
众人都哼了一声面孔朝天不去理他。
虚岁十六的迎春,已然长开了身条,聘聘婷婷妙龄年华的女儿家,虽然看不清帷帽里的颜色,只是听着声音便想着是位佳人。
可恼陈也俊,怎么就那么的不要面皮先说了话,虽然是咱们商量好的一起上书院读书,恰好巧遇天子;可没说好见了佳人谁先相识对不对?你个无赖登徒子,听人家声音好听,就心猿意马的抢先一步,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陈也俊耍乖卖巧,赔着笑脸求着几位在他写好的求学自荐书上具了名。
绣橘双手捧着,快步回到了车处。
黛玉就着绣橘手里看了看,仰着头盘算,自己的书院要有一场恶战,若是单凭着李修和那些寒门子弟的师兄们,声势上却是输了一大截。不管这些人是何目地要进书院,他们身后的家势却是能借用一番挡挡甄家的锐气。
妥当否?
黛玉有些犹豫。
贾探春挤开惜春,隔着窗户也看清了这些人的名字,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喊了黛玉一声:“林姐姐,刚才二姐姐说的好,有教无类。草木书院原意是为困顿京城的学子们而设,却也没说不开山门迎纳另外的学生。依小妹愚见,不管他家是富贵滔天还是一贫如洗,只要有心读书的,入了书院自然要守书院的规矩。这才是有教无类。”
黛玉嗯了一声,慢慢化解开自己的心思,有书院对联为证,管你是谁家的孩子,我这里只是个读书做学问的山中草庐。
权贵世家的不见得能享了福,家徒四壁的不见得能受委屈。等着自己一会儿去求范先生一副墨宝,直书天下大同四个字挂在书院正堂,也为书院正名。
至于比斗的事,我也可以出战会会那些男人,不见得就会输呀。
想到了这里,舒了一口气:“如此也好,三妹妹执笔录名吧,我录了他们了。”
探春四下找了找,还是惜春给她拉开一处暗盒,里面有着文房四宝,一掀一按,又搭起个桌面,揶揄吃惊中的探春:“写字还要用嘴的?我画画可不是这样。”
探春知道惜春是在报复自己刚才挤开了她,努努嘴,让她添水化墨,自己拉起袖子来写下了这些人的名录。
吹干了墨递给黛玉,黛玉上下扫了一眼,掏出一方印章,草木书院四个隶书小字就按在了那张纸上。
心里得意的发笑,瞧瞧你们多累,最后还得是我盖个章才行。以后啊就这么地,我是院首,书院重器怎可轻易示于人,等着你们都办完了事再来找我盖章吧,反正我林黛玉的字,可不是随便让别人看的。
绣橘捧着又回去,陈也俊无比客气的接过来,先夸了声好字,郑重的叠好收在了袖中。
送了些他们匆忙买来的瓜果糕点,一行人告辞上马,打马如飞一般奔走,务必要赶在白衣出宫的圣驾前赶到书院,巧遇也罢、偶遇也罢,真要查证起来,我等已经是书院的学子了,还怕个什么。
黛玉哪知道这伙人想要做的是什么,见到了竹鹤先生后,还把这件事忐忑的讲了一遍,深怕有什么不妥之处,会弄巧成拙。
“黛玉毕竟是个女儿家,外面的事确实不知该如何行事才能妥当周全。先生要是觉得有谬误之处,定要给我指出才好。”
范琴捋着胡子琢磨了一会那几家的跟脚,又问黛玉:“跟着周全去找你的,果然是太常寺的主簿?”
黛玉点头:“确实是位主簿。”
范琴嘿嘿笑起来:“有他下场,不妥也得妥。放心在国子监呆上一天的,明日一早你们再回去。有什么事等回去了,李修自然都会跟你说。”
黛玉低下头喝茶。
......
天子一行终是到了庄园,却没进去,径直上山。
见到了那副对联后,竟然下了马。
碰巧在这里的教习们出来迎驾,天子勉励了他们几句,说他们是真正的替圣人传道教化天下的先生。
教习们谢了恩,也都满意不枉自己信了李修的话,奔波一些算什么,有这么句褒奖,胜过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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