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软了语气道“爸觉得那医生说的不一定是对的，既然不想去京都，那就在咱们市看看，咱们市还有两家医院呢。下午跟着爸再去检查下。”
这次邓宸没有反对，父子俩跑了两家医院，结果得出来的结论都是一样。
回来的路上，不光是邓宸失落，邓爸爸原本抱着的那丝希望也飘的无影无踪。
父子俩就这样顶着秋风走在落满了枫叶的大街上，有些漫无目的。
邓爸爸是怕儿子想不开，陪着他散散步。
也算巧合，走着走着，就遇到了一个老中医馆。
门厅看着很破旧，门口挂着一个中医的老牌子，看着那牌子也有好多年了。
以前不知道在哪儿扔着，最近找了出来，稍微擦拭了下，就挂上了。
饶是这样的不正规，邓爸爸也抱着不放过一个机会，硬拉着邓宸进去了。
还真别说，这老中医有些本事，几个银针下去，邓宸的胳膊还真有了反应，虽然力量不大，但能感觉到稍微有力气。
这老中医收费也高，一次十块钱，虽然不保证能给治好，改善是没问题。
这次的施诊给了邓爸爸希望，出来后，劝着儿子一个星期来一次。
“爸就说，天无绝人之路，咱们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儿子，爸相信，你的胳膊一定会好起来的。咱们不是一辈子的残废。以后想开点儿，开朗点儿，多和朋友出去玩玩，我不是早说让你买几件衣服么。你看百货商场，现在流行什么牛仔衣，皮衣，你也为自己选两件，爸见你多少次，每次都是万年不变的军装裤子，不是白衬衫，就是你当兵时候的衣服。
不熟悉的人还以为你没换过衣服呢。”
“爸，我那些衣服穿着舒服。”
“外面卖的衣服也舒服。明天就算了，下个星期，自己去商场挑几件，明天跟着我去你应叔家。”
原本走着的邓宸，突地一愣，转头问道“去应叔家干什么？”
“你前几年不是帮过他女儿么，人家感激，说要请咱去家里吃个饭，爸答应了。”
“没必要，小事儿而已。”
“这可不是小事儿，他女儿的羊要是丢了，那可是要坐牢的。你可帮了她一个大忙。”
“...”
“这次过去，多和寒寒那丫头说说话，主动点儿，知道不。”
“主动干什么？”
“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呢，当然是多相处相处，以前咱们胳膊有问题，现在不一样了，咱能治好，以后也是健全的人，到那时候，可不是人家挑咱了，是咱们挑人家，知道不。”
“爸，这事儿能不能别再提了，我没那个意思。”
“咋没那意思，是嫌人家寒寒长的不漂亮？”
“人家很好，是我。爸，我先回去了。你也回家吧，今天就这样。”
“唉，你这孩子，一说这事儿就溜，没出息。”
邓爸爸看着儿子怂样，就来气。
...
应寒这两个星期忙单位的事儿，总算告一段落，星期六在家跟着妈妈一起做黄豆酱。
本来想着明天去小楼那边的，结果晚上爸爸回来说，明天有客人，邓家父子过来。
那不就是邓宸要来么。
这么多天没见他，正好看看他胳膊的情况。
...
邓家，大儿子结了婚就搬出去了，现在家里就剩下邓家两口子，说话不用小声言语了。
邓国明酝酿了很久，吃饭的时候，终于开口了。
“桂娴，明天带着儿子们去应首长家做客。你明天准备下吧。”
刘桂娴一愣道“怎么这个时候去，还全家一起？”
“小宸以前不是帮过应家女儿，应首长感激，想请咱们过去吃个饭，表示感谢。我想着，光我和小宸两个大老爷们过去怪尴尬的。”
“都老夫老妻了，说这话还给我拐弯，跟你夫妻这么多年，你一张口我就知道你什么心思，你不就是看上应家的小女儿了么，想给你小儿子撮合。
邓国明，你这心思趁早歇了，换位思考下，你自己的女儿，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你会让她嫁个残废？”
“我这辈子也不用换什么位，我就俩儿子。只操心儿子就行了。再说了，俺们老邓家的男人，那都是疼老婆的优良...”
结果邓国明话没说完，就引来了刘桂娴的一记眼光。
惹得邓国明赶紧住了嘴，自知又说错了话，讪讪道“媳妇，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这辈子，就犯这么一次错误，被你拿捏了一辈子，还不行么。现在儿子也大了，家你也分了。你就是咱们家的大领导，以后能不能别老拿我那些龌龊事儿挤兑我了，儿媳妇都有了，总的给我留点儿威严不是。”
“哼。”刘桂娴白了他一眼，凭良心说话，她嫁给邓国明，没受过什么苦。
唯一一次经历了背叛，也知道回头是岸，还真被她拿捏了半辈子。
她在家里说东，他不敢往西。
唯一可惜的，就是多了个碍眼的。
她虽然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是善人，看着那私生子在自己面前晃悠，她心里就不舒服。
“去吧，儿子大了，懂得道理，知道感恩，现在正是说亲的时候，我一个大老爷们在操心，也不如你这个大妈方便办事儿呀。”
“哼，我可不需要他感什么恩，别帮他忙活了半天，到头来记恨我就行。”
“不会不会，小宸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
邓国明见媳妇不吭声，就知道这事儿有谱了。
第二天一早跑到大儿子家，和他们说说情况。
让大儿子和儿媳去小宸那边帮着倒持倒持。
自己跑到供销社，买了些果子罐头的。
邓爸爸忙前忙后，邓宸是不愿意去的，他觉得自己没帮应寒什么忙。
应寒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无比的热情，知道他生活不方便，每天让去她家吃饭。
他觉得两人之间早已经是朋友了。
不需要老拿情分压着。
邓宸照旧穿的他那个淘汰下来的军装裤，一个白衬衫，外面套了个他上学时候买的一件灰色的上衣。
刚打开门，迎面看见门口站着大哥，正支棱着手要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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