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案还没有进展，凌煊又接到一宗陈年失踪悬案的辅助调查工作。他到了办公室就去档案室领回案件卷宗，冲了一杯速溶咖啡，边喝边从头审阅资料。
手机“叮”响了一声，他拿起来一看，是俊佑发过来的，自从跟他喝过一次酒之后，那小孩简直把他当成了倾诉心声的“树洞”，随时随地留言给他。他有时候会回一个表情，表示已阅，多数不太理他。
俊佑也许觉得他们之间有共同的感受，然而并非如此，他对雪灵并没有奢望，她早就堵死了那条路。她像一个传说中可以看到未来的女巫一样，看出了那种趋势，早早扼杀了那颗萌芽，让他甚至连想一下都会觉得不正常。
不过这次不是留言，是一个视频。视频中俊佑带着耳麦深情地唱着一首歌，歌名叫《宿醉》。看字幕是他自己作词作曲的歌曲，署名“千英保”……
这实在不像一个“花美男”的艺名，凌煊不由浅笑着塞上耳机认真听了一会儿……
片刻后，他眼眶湿润地摘下耳机，记住了歌曲高潮部分那两句古诗“红烬落寒缸，相思无由见”……
小男孩的初恋如此深刻是他没有想到的。
深深呼吸过后，继续工作。
失踪者是夫妻俩，住在一个比较闭塞的小村子叫铺里村，地图上只有个名字，其余一片空白的地方。
小村距这所城市大约300多公里，3小时车程，凌煊准备审完案卷去见见当年办案的负责人，重新去趟小村实地了解一下情况。
夫妻俩是地道的农民，失踪时均40多岁，女人略有些智力障碍，家庭状况不是很好，靠着种点菜勉强维持生活，与亲属们没有来往。
一开始村里人以为俩人出去打工赚钱，后来，直到邻居上门讨要欠款到处找不到人才联络了亲属，亲属也不清楚他们的去向，因为涉及钱的问题，只好让那邻居报警寻人，警方在网上发出寻人启示，始终没有找到俩个人，这才发现俩人失踪了。
警方拜访了很多当地村民，都表示两人平时除了务农，几乎没什么社交活动，也没听说有与人结怨的情况。
其中住失踪那家对面的那户人家，有一位失明老人，坚称两口子没有出门，她家人都不相信她说的话，她又没见过怎么会知道那俩个人有没有出门呢？
老人说，她眼睛瞎但耳朵并不聋，听力倒比一般人要好得多，她每天晚上都在院子里坐到很晚才回屋睡觉，对面房子里那俩口子一定做了什么亏心事，晚上经常在夜里鬼鬼祟祟搞事，他们得罪了神灵遭到报应了。
除了这位老人的笔录有些特殊外，其他村民的描述都大同小异。
中午的时候，凌煊去餐厅吃工作餐遇到江叶问和陈小可。看上去他们俩开始谈恋爱了，浑身洋溢一种恋爱的情侣身上那种特有的默契，令人羡慕。
“凌哥，我给你介绍个女孩子吧！”小可亲昵地说，看着他落寞的气质忽然同情起来。
“瞎说什么呢！”叶问踢了一下她的脚。
“你踢我干嘛？凌哥这么优秀的人，当然肥水不流外人田，其实是有人托我问一下凌哥……”小可是藏不住话的人，“你知不知道你很抢手的！好几个人打听你，都打听到我这儿来了，知道你跟叶问是朋友。”
“恐怕我现在没有心思想那些，别耽误人家。”凌煊有些吃不下饭了。
“你就是没遇见合适的，遇见了就有心思了！”小可自顾自地说。
“行了，别填乱了！你先走吧，我跟凌煊聊点事。”叶问很严重地瞪了她一眼终结了这个话题。
陈小可端着餐盘撇着嘴走开了。
“你的分析报告我看了。”叶问看他反正吃不下饭，还是聊点正经事吧。
“我找人盯着方锦书呢，但他挺警惕的，显然心里有鬼。他把画室搬到市中心的一个商业大厦里了。最近，跟那个夏燃有些来往。另外，我想跟你打个招呼，千雪灵我也找了个生面孔盯着呢，我知道她在你心里的位置特殊，所以出于朋友情面不想瞒你，咱们组这案子棘手，不想咱们之间有任何矛盾。”
“有什么发现吗？”凌煊问。
“还真有！千雪灵最近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城中村租了一个房子，不知道有什么用意，三天两头一个人跑过去。她跑过不少地方，都是一些偏僻的角落，近期她的范围更大了，似乎也在找什么东西。还有一点，我的人通过监控发现的，她在熟悉全城的摄像头位置！”
“！”
“凌煊，这丫头是想干嘛？除了犯罪分子，哪个普通人有那闲心去熟悉这个？摄像头都在明处，真想干坏事，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她涉案的事儿可不少，一旦再有什么事儿，可不能再用偶然或者碰巧来解释了！”
“我知道了。”凌煊沉声说。
“还有件事也很奇怪，她网购了一个超声波驱鼠器，这件事本身倒是没什么，她租的那个旧房子可能有老鼠，但是联想到李楠案里也有这个东西，就觉得奇怪了。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联系。”
凌煊没说话，吃了几口已经凉了的饭，食不知味的样子。
“你如果有什么线索不能瞒着我，听到了吗？如果你有什么隐瞒的事情，你就立即退出小组。”叶问严厉地说。
凌煊放下筷子顿了顿说：“叶问，有些事情我不是不想告诉你，但是我认识雪灵的时候还是个心理医生，我对她所有的了解都涉及医患保密协议的，即使现在是警察，但那时候的协议仍然有效，假如她犯了罪，那么我们可以提请医疗伦理部门批准查阅那些信息，除此之外，我没有权利公开那些信息，你能理解吗？我不能知法犯法。这个案子里如果涉及那些东西，我会有正确判断的，希望你能相信我。”
叶问听了，愣了一会儿，也只能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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