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康纳很迷惑：“什么叫美好的假象…？对艾丽娅自己之外的世界…？”
夜翼是这么回答的：“很简单，也就是她自己知道这样是不正常的，但是她希望在外界眼里的她、包括她的母亲、她的家庭，都是大众眼里的正常。”
…
……
………
正常。
昨夜的康纳短暂地思考过这个问题，究竟什么是正常呢？按照[大众]的定义，他，康纳·肯特，他是一个绝对异常的存在，他的诞生源于超人与卢瑟的基因，被[制造]出来的原因则是卢瑟想让他杀死超人、进而取代超人，他没有普通生物的生长周期，就连一只狗都是从小小的幼崽逐渐长成为恶犬，他却是在成形的那一刻起就被定义为少年人的体型，然后又被人为地灌输了所有的知识与常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只不过是纸上谈兵。
之后呢？
泰坦的同伴们让他知道了什么是阳光、什么是月亮，什么是正义，什么是爱与友情。
不是浅薄的单词，而是让他可以亲自触摸到的真实。
他开始有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比如说喜欢的食物，比如说讨厌的味道，比如说他想要得到超人的承认，比如……
……现在的他最想做的事情，大概是想要你离开你的母亲。
康纳一夜未睡，他或蹲或坐或站在天台上，目光穿透水泥，始终在注视着你。
他看到了你被噩梦困扰的模样——但是他在犹豫之后并没有选择再度潜入你的家中，为你抚平那难过的眼角；他也看到了你在凌晨时于浑噩中茫然苏醒，他看到你离开了床铺，来到了浴室，你脱下了你的外套，面无表情地触摸着你的左臂与腰腹，然后………呃，当然了，在你洗澡的时候，他当然没有看你！！！但是声音……嗯……水声和摩擦肌./肤时的声音这个事情……
总之！在你将所有的照片打包整理、伴随着活泼的文字一并发给他时，康纳在第一时间——远在你发送短信之前，他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他不是在偷窥。
但是他一点一点地注视着你一字一字地敲好了每一个单词，就像他是你极为重要的人，值得你用如此郑重的态度来，对待与他相关的每一件小事。
……康纳·肯特已经四岁了，不是刚刚离开实验室的时候了，所以，当源于手机的提示音打破了天台的寂静时，康纳知道于心间雀跃的情绪名为开心。
然后你开始给杰森写信——
他当然知道你是在给杰森·托德写信，毕竟信纸的第一行就写明了【致我最好的朋友的杰森】。
这不是发给他的短信，这是写给杰森的信。
所以康纳收回了目光，贴心而克制地不去看你。
在你写信期间，康纳认真地思考，这一次，不再是由夜翼发来的资料文件，而是他亲眼、亲身感受到了你对杰森·托德的重视，所以，他在想，要不要时刻放开他被削弱的超级听力、去聆听所有与【杰森】这个名字有关的事情呢？这样，万一真的找到了杰森，先不说他做到了超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你也肯定会因为友人的归来而感到开心吧？
比起你的苍白与颤抖，他还是喜欢你笑得脸染红晕的样子。
这之后，你又洗了衣服、打扫了客厅，湿漉漉的红发就像是水中的海藻，但是再美丽的海藻也没有这样的韵味。
总之……
你又睡了。
然后他蹲在天台上，低头看着睡颜安详的你。
——你的第二觉睡的很好，没有了涌动在眼角的酸涩，眉间的神经柔软，没有褶皱亦不再紧绷。
…
……
………
康纳安装好了新的摄像机位，不多，只是又增添了五个。
在装好最后一个后，康纳按下了通讯器：“夜翼？都搞定了，你检查一下效果。”
哥谭，蝙蝠洞，夜翼立马开始试着连接讯号——很顺利，新增的五个机位涵盖了除了浴室卫生间之外的所有的视角。
这大概是蝙蝠家的通病，迪克这才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随之，铺天盖地的倦意汹涌而来。
迪克眼角生泪，打了一个足有五秒长的哈欠。
另一头的康纳半是嫌弃半是关切：“你又一晚没睡吗？我以为你在天明前应该睡了一会？”
迪克揉了揉眼：“的确没睡……我现在就去睡，有急事打紧急通讯，我………对了，你和艾蕾在早上都聊了什么？”
康纳：“…………”
超级小子冷硬道：“夜翼，这是我和艾丽娅的事情，你这是在侵犯隐私。”
“哦。”迪克强撑着精神，手下一顿操作，直接骇入了你的手机——这简直太容易了——用着棒读的语气平板叙述起来。
“‘——艾丽娅，谢谢你的图片，很好看，我很喜欢，你为什么凌晨还没睡？’”
“‘——早安康纳！！！喜欢就好！半夜起来喝口水啦w，呜哇好困啊qaq真不想上学，但是又要爬起来了……你的来信让我精神多啦！’”
“‘……能起到帮助就好，上学是很好的事情，你要加油。’——天呐康纳！你是认真的吗！一个女孩子对你说，你的来信让我精神多了，你对她干巴巴地说，能对你有帮助就好？还对一个十三岁的学生语重心长地说上学很好？？这种时候你就应该约她一起逃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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