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办吧斯摩格上校，麻烦你了。”
挂断电话，寇布拉长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的笑道：“让你看笑话了，凌夜元帅。”
凌夜摇了摇头：“这不是我们意料之中的事吗？寇布拉王。”
“是啊，意料之中的事。”
寇布拉感触颇深的回了一句。
早在一开始，他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所以才会在寇沙带领叛乱军归降的时候让寇沙选出可靠的人，成立了一只特别部队，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培训，那只部队里的成员几乎个个都成为了查东西的好手。
这次推行正法的行动中，那只部队也被派了出去，目的就是为了让凌夜带来的新海军能够更加有效率的去完成任务。
“凌夜元帅，我有个疑惑，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请说。”
寇布拉深吸了一口气：“正法真的能彻底改变这世界吗？”
自古以来，特权便一直存在，老的特权死去，新的特权就会诞生，寇布拉深知这一点。人一旦有特权，就会滋生出一些不该有但本该有的欲望。
不该是克制，本该是天性。
在斯摩格将科莫多的事情汇报上来之前，寇布拉没想过自己手下的官员竟然会勾结商人做这种违背人道的事。
但让寇布拉感到可怕的并非是这件事情的存在，而是自己对听到这件事后，竟然有一种这事还算正常的想法。
弱肉强食，强者制定规则，违背规则，弱者只能在规则内生活。
即便是他，偶尔也会这么认为。
或许正法能够一时的约束众人，可真能约束一世吗？
会不会到头来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成为一场空？后世的人看他们现在的所为，只当是历史洪流中的一群天真抵抗者。
寇布拉不知道，他想从凌夜这里得到答案。
几乎没有犹豫的，凌夜回答道：“我不知道。”
寇布拉神情一愣，凌夜的回答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
“但我知道一点，如果我们不去做的话，这世界将不会有一点改变。所以，我们所做的，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寇布拉王，即便如你所担忧的那样，屠龙的勇者终将成为恶龙，但好歹中间还有一个蜕变期，至少在那一段时间中，世界将会如我等所愿。
况且，我们将屠龙术散发了出去，谁想成为恶龙之前，得好好想想，能不能受得了屠龙术的一刀。”
凌夜紧随其后的回答，让寇布拉松了一口气。
“凌夜元帅说的是，是我太过于担忧了。”
凌夜微微笑道：“你的担忧我能理解，不过一切才正开始，还远远未到能看得到终点的地步，等什么时候能看得到终点了，你的担忧才是该出现的时候。”
寇布拉尴尬的挠了挠头，结束了这场对话。
另一边。
斯摩格在得到寇布拉的允许后，将捷克玛和利多的处罚决定告知了众人。
要放在今天之前，没人敢想不可一世的土霸王捷克玛和一手遮天的科莫多管辖者利多会在同一天坠入深渊。
通过克利伯的一番宣讲，那些原本还立场不定的科莫多原住民们顿时知道了自己该站在谁的身后。
自己累死累活的每日工作，得到的报酬仅限于养活家里人，再多就没有了。
可捷克玛什么都不用做，只是指挥这指挥那，完了时不时的再贩卖梦想，说什么努力工作是福报，什么休息日是不思上进的人才会去想的东西，只要努力工作，什么都会有的。就这样的一个人，却将他们生产出来的财富百分之八十都收归己有。
沙金厂倒闭的后顾之忧没有了，又有谁还会站在吸血鬼捷克玛那边呢？
都巴不得捷克玛去死，这才能让他们舒掉心中的那口怨气。
人都是惜身的，出头鸟风险太大没人干，但落井下石这事儿不用人教，人也能干得熟练。
捷克玛到死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一天被这群屁民当成猴子观看。
一时间也是怒从心起，忘记恐惧。
“你们这群屁民，以前见着我个个都想巴结我，不是还有人想认我当父亲吗？现在就不孝了？巴不得我死了？你们以为我死了，你们就能过上好日子吗？屁民就是屁民，一辈子都是屁民，老子一辈子该享受的也享受了，死就死了。你们呢？哈哈哈，你们呢？”
捷克玛破罐子破摔，反正都要死了，干嘛还让自己受这憋屈劲？
也正如捷克玛所料，他的这一番嘲讽，正好刺痛了围观他的群众。
这要是捷克玛胡口乱诌的也就算了，偏偏他说的还是事实，这就让这些群众们脸上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了。
“呸，你这黑了心的蛆，我们都受了你的骗了！你这种坏得掉渣的混蛋，活该有今天这个下场。”
“还嘚瑟，嘚瑟啥？人都要死了，你能把你的钱带走吗？”
“平日里装得道貌岸然，嘴巴上说做了多少多少奉献，实际上就一黑心商人，活该去死！”
……
一时间，众愤难平。
克利伯见着这场景，觉得要是没人出手阻止，这捷克玛怕是得被这群人生吞活剥喽。
“斯摩格上校，我们不出手吗？”
斯摩格冷眼的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抽了一口雪茄，才慢慢道：“为什么要阻止？他以为他说那些话能让人生气，能重新唤醒别人过往的记忆来与现在做对比刺痛别人，以此来获得愉悦感。聪明点的人，现在应该不会生气，而是假装去怜悯他，去同情他。毕竟，一个死后只能被当做反面教材受人唾骂的时候才被想起的人，不值得被怜悯吗？”
斯摩格的声音不大，却掐在一个大家都静声的时间说出，让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一瞬间，就有人回过味儿来了。
自己生气只能让对方得意，反而怜悯才会让对方恼羞成怒。
两极反转，原本还在骂骂咧咧的群众，纷纷换上了怜悯的眼神望向捷克玛。
捷克玛惊怒的看了斯摩格一眼，他只觉得对方是恶魔，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捷克玛回过头，发现众人真的在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顿时破防。
“你们用这种眼神看我干什么？！老子可是捷克玛，不需要你们怜悯！滚啊！”
然而，没有人回复他，只是一直发出可怜的叹息声，以及看流浪狗般的怜悯眼神。
捷克玛恨不得立马去死，也不想受到这种羞辱，他曾经高高在上，何时轮到这些平日里他看都不多看一眼的人怜悯？哪怕他明知道对方是假装的，他也接受不能。
像是受了伤的野兽在无能狂怒，捷克玛不知疲倦的谩骂着。
直至捷克玛嘶吼无声，斯摩格才出手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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