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姑，你说”李婉淑依旧低眉顺目，两只手捏在一起。
“你愿意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不嘞？”许大仙想了想，说些没用的不如直接开门见山。
李婉淑猛地抬头，看着许大仙，眼睛里也亮起了光“姑，你是说，你是说我可以把这孩子生下来？”
“嗯，生下来，抱来许家，我来喂。”许大仙不紧不慢的说，眼睛依然在李婉淑脸上。
“我愿意，我愿意。姑，我是真的想给大牛生个孩。。。。。”说到这，居然眼泪珠子一串滚了下来，带着哭音说道“我愿意，真的。”
“这孩子生了，就抱来我喂你也愿意？”许大仙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问道。
“姑，我愿意，孩子给你喂不会受屈，我没说的。我愿意”李婉淑说着，袖子在脸上擦着，又哭又笑的样子了。
许大仙看看在后面也是满脸喜色的大牛，深深有些愧责“孩啊，这些年你受屈了。唉，不说了，你安心养着，屋里有啥事，大牛去帮衬着就是。有些事，回头再慢慢安排。”
许大仙心里想的是，一个月阿芬已经是七个多月八个月的身孕了，就算是要回来，这一个月里也就回来了，如果不回来，就再无指望了。有人肯定要问了，要是这一个月阿芬回来了，那李婉淑这个孩子咋办？其实许大仙心里早就想好了，许家本来人丁单薄，不知道就罢了，既然知道了是大牛的孩子，何况也是一条命啊。许大仙拼尽全力都要保住。到时候生下来，抱回来自己喂养。如果阿芬容不下这孩子，许大仙觉得这媳妇也是白疼了。大不了分家另过，自己再怎地，也要把这孩子维护长大。不提这里许大仙暗自下来决心，咱们回头说阿芬。
阿芬一路上顾不得身怀有孕，急匆匆赶到市里，当天晚上的船就坐着回了家，摸黑高一脚低一脚到了摸到了爸妈租的房子门口，看到周围安静异常，心里不免慌乱莫名，带着哭音拍打着门“爸，妈。开门嘞，在屋没有啊？我是芬呐”
就见门缝亮起了灯光，芬妈慌忙的撒着鞋跑出来开了门“芬呐，芬回来了，老头子，芬回来了。快点地，快进来。”
阿芬站在门外，惊惧地看着自己的妈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妈，你没事啊？妈？”
里面芬爸也起来了，听见阿芬的话，忙招呼老伴”先让芬进来，这大晚上的怪冷，在屋门口站着做啥。”
芬妈一把把阿芬拉了进屋，把门闩上，从后面推着还没缓过神来的阿芬“快进屋，进屋。这个时候回来了嘞？快上床，外面这么冷地，一定冷坏了吧？”说着把阿芬朝着床上扶。
阿芬这一路颠簸，此时也是精疲力尽，冬腊时节，确实外面也是冷得很，何况身上的钱紧紧巴巴算计着用，路上这两天两夜几乎没咋舍得吃东西。火车上的盒饭贵得不得了，看着别人吃，阿芬闻着香气，只觉得恨不能把人家吃过的饭盒拿来舔一遍。
这好不容易到家了，阿芬被自己妈好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给惊住了，肚子饿的事早就丢到不知哪里去了。她一双眼一直盯着自己妈不转眼，芬妈被她看得有些发毛“这孩子咋了这是？看人都直愣愣的了？”说着把手在阿芬面前晃了晃。
芬爸心知肚明，对老伴说道“说那些做啥，你快点的，去弄点热水给她烫烫手脚。芬，饿了么？不然让你妈给你煮碗面吃？”
阿芬这才看向自己的爸“这是咋回事？你们打封电报喊我回来，说妈。。。。。。”阿芬打住了话头，心里往下沉，她就算是再不愿意想，也想到了这是被爸妈骗回来了。
“前几天你妈是不好来的。这两天好了很多了。这不，你一回来，你妈就活蹦乱跳的像没事人。”芬爸点了支烟，嘴里一本正经地对着女儿胡说八道。
阿芬瞬间哑口了，呆呆地坐在床上，只觉得一阵阵浑身发冷。
芬妈端了一盆热水，拧了一把毛巾递给阿芬，阿芬也没接，芬妈就拉过阿芬两只手擦了擦，又把阿芬双腿拉到床边，脱了鞋袜，按进热水盆里“泡泡，泡泡暖和”
阿芬像是没知觉一样，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她只觉得这一切都是梦，一定是。手指甲掐在手心，狠狠地掐，传来的感觉告诉她这不是梦。阿芬想哭，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想喊，喉咙像是被塞住了一样，张嘴都费劲，没一点力气，衣包里还有十几块钱，阿芬伸手在衣袋里紧紧地抓着，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芬爸看阿芬的样子说“你先在被窝里煨煨热乎。我去看你妈给你弄点啥吃的”说着就转身来到出门倒水的老伴身边，悄悄一拉，指了指旁边。芬妈跟着老头轻手轻脚朝边上靠了靠“等会我上楼上去。你和芬在楼下睡，你就照我们说的，和她说，一定要把她说转（服）明天天不亮早点，就一起去她干妈那里，听到么。”说完就进去了。
芬妈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动，最终没说出来。手里拿着盆子，站在那里，听见老头子说“芬，你妈给你煮碗面吃了再睡。今晚你娘俩睡楼下，我上楼去睡了”说罢，自顾上去了。
芬妈忙进厨房给锅里添了水，点燃了灶底火，架了两块柴，看着燃起来了，关了灶门，就进屋看阿芬，发现阿芬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芬啊，你。。。知道你二姐家房子咋修的不？”芬妈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
阿芬眼珠子转到她妈脸上，芬妈把被子朝着阿芬胸前拉了拉，又在边上塞了塞“那钱，是从许家拿的。按说把你安顿好了，我和你爸放心了就该回来了。但是她不但把我和你爸身上的钱全搜了，连路费都不给我们一分，就撵我们走。你说，她是不是丧了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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