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这次来，是想对你的小网剧进行投资的。”钱俊然最后无奈地说。
“好啊！钱董您真有眼光！难怪这么帅！我这就让人把样片给你鉴赏！”颜然欣然说。
“不用看了。你在协议上签个字就好了。”钱俊然将两张纸放到颜然眼前。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颜然一面想着，一边接过协议。
出乎意料的。这协议上基本上只写了“落雪亭集团对爱然公司的网剧《三叶虫号》进行投资5000万人民币。《三叶虫号》的收益将按投资比例分成。”
什么意想中的附加条件也没提。
要知道，哪怕是食铁兽，给她投资的协议里还有规定要求在未来三年里，颜然需要为食铁兽的艺人写至少五首歌（按时价收费），还要派专人来检查剧组的出入帐等附加条件呢。
哪怕颜然对财务一窍不通，也知道剧组耍花样折腾投资方钱的方式五花八门。不设条件的投资那简直就跟白送钱一样啊！
这钱老头难道是……
“你该不会是想包养我吧？我没有那么便宜的……”颜然小心地问。
钱俊然猛地咳嗽起来：“胡说八道。我是这种人吗？”
颜然心想你是哪种人我哪里去知道？但话却不能这么回，于是接着试探：“那……你是我的粉丝？”
“是吧。你出道后的所有演出我都有看。非常喜欢。”钱俊然点头说。
……这就说得通了。颜然放松下来。有那么一瞬间，她还真以为对方会从嘴里蹦出《星球大战》里的经典台词：“I am your father.”呢！
不是就好，呵呵，不是就好……
“是这样。叔叔。您的心意我领了。我不能接受粉丝的这种大额投资。因为这种投资是非理性的。我希望您此次回去，能慎重地和您公司里的其他董事商量。经过仔细地判断后，我们再正式签协议。而且哪怕真签，我也不能接受这么大的金额。我们现在资金的缺口还剩2500多万。我最多接受2500万的投资。再多，我就是对您不负责了。”颜然笑着说。
钱俊然沉默了片刻，还是坚定地把协议推给颜然：“我的公司我自己可以作主。我想要投资你。”
颜然灿烂一笑，又把协议推了回去：“和您一样，我的公司我自己可以作主。我无法接受那么多投资。”
“我是你的亲生父亲。”钱俊然终于无法忍受这种来来回回地磨蹭，直截了当地说。
颜然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这帅老头说他是自己的便宜老子，颜然是信的。父女之间的感应，根本不需要测。别的不说，颜然跟颜慧不一样的地方，几乎全在他的脸上呢！
该死！该来的还是来了。难怪这欧阳这贼人跑得跟见了猫的耗子一样……
“所以这钱你就拿下吧。也算是我对你和你妈当年的一点补偿。”钱俊然叹息一声。
颜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对不起，听见你说的笑话，忍不住失态了。你想给我妈补偿？请把你家公司大楼烧给她吧。”颜然说。
钱俊然脸色一滞。
“听着这位【叔叔】。你要给我钱，绝大多数时候我都会很感激的。但是为什么现在？为什么在我们母女俩生活艰难困顿，举目无亲的时候你没给我们帮助？”
“为什么我妈妈自杀，我被公司开除，无依无靠，前途无光的时候你没来找我？”
“为什么我在梦想点将台一鸣惊人，高光出道的时候你不来相认？”
“为什么我出道之后一路蒸蒸日上，风光无限的时候你毫无动静？”
“然后现在，当我制作的网剧遇上大麻烦，当我首秀的电影风评不好，网上漫天飞着针对我的黑热搜的时候你来了？”
“告诉我，为什么？”颜然问。
钱俊然沉默。
“让我告诉你为什么。哪怕在我母亲宁愿和家人反目，坚持将我生下来，还用你的名字为我命名的时候；当我们的穷困潦倒，生活艰难的时候；当我母亲的自杀，我举目无亲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连关都没关注过我们！”
“当我出道了，小有名气后，你终于想起来，你还有一个私生女在外面。也许你想认识你的女儿，但你觉得当时的我风头正盛，冒然相认容易被我拒绝，所以为了你的尊严，你宁可等，等到我事业出现低谷，不得不接受你的钱的时候，你才以慷慨的投资者的面目出现，觉得这样我肯定就不会拒绝你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说你不是包养别人的人，我怎么觉得你明明就是这样的人呢？”
钱俊然无言可对。
“所以你的钱我一分也不要。给我出去。不要让我再见到你！”颜然红着眼睛说。
“别闹了。我能帮助你，我想帮助你。有了这笔钱，你的事业会从此再上一个台阶。但没有我的钱，你现在的事业有可能会停滞数年。你现在这样的黄金年龄，停滞数年损失多大你算过吗？不要意气用事。”钱俊然严肃地说。
“别有两个钱就得瑟了。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也不希望得到你的帮助。你在我眼里，也就和精子银行里的精子提供者差不多。所以请不要自作多情。”颜然说。
“你理性一点！”钱俊然有些沉不住气。
“我幼年、童年的时候没有你依旧活下来了。我现在没有你更不在话下。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颜然拿起电话：“燕如，我们谈话完了。你来送客。”
说完，朝钱俊然比了个“走你”的手势。
钱俊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走了。
颜然趴在桌子上哭了很久。最近的压力、疲惫也一齐向颜然袭来。颜然哭着哭着，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身上披着一件金珠铉的外套。李漱玉、周茜，还有金珠铉都在温柔地看着她。
颜然有点懵地擦了擦脸。
“你们怎么……”
颜然想问她们怎么来了。但这种蠢问题还用问吗？
李漱玉心疼地抱了抱颜然：“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周茜则主动跟金珠铉抱了一下。因为周茜知道，金珠铉也是父母双亡的。
“我们四个人，相依为命！”金珠铉红着眼睛说。
……
揭过了这一页。无论是欧阳，还是其他知情人都一句也没再提这事儿。而钱俊然那边，也再没有过任何动静。
颜然却又要忙了起来。
因为《歌者》最新一期快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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