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米里亚姆的努力毫无建树，但AI依旧将她看成了自己人，对于一些计划，也没有对她隐瞒。
譬如对神舆的垂涎。
荒坂三郎在位日久，却并不昏聩，对这永生之本一直抱着万分警惕，一旦发现风吹草动，很可能将其彻底封闭。
如今赖宣暂时继位，总算让它们看到了机会，趁着人心浮动，两名渗入荒坂的高管，手中的权利日益扩增，很快就能蚀穿荒坂塔的防御体系。
等AI成功骇入神舆，将其完全整合，就能获得一个极其庞大的意识图书馆，可以批量制造凝聚真善美的强大人格，而不用傻傻等着旧互联网深处自行诞生。
“你们拯救派已经彻底失败了，就踏踏实实辅佐人家降临派吧，省得最后被清算。”
作为对米里亚姆如此上道的奖赏，洛墨衷心建议。
“现在，带着你的人走吧，我打算把这里夷为平地，这样能显得你们抵抗比较激烈，回去也好交差，”她接着说，“对于我的实力，不用瞒着，如实相告就好。”
“……我明白了。”
米里亚姆挣扎了一番，还是忍不住问：“康米斯特……你到底，有多少宠物？”
“嘿，说两句好话，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洛墨有点不爽，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她透露一些：
“比你想象中的，要多的多。”
所谓兵法之道，以正合，以奇胜，即使AI对洛墨的实力了如指掌，最终也免不了灰飞烟灭的结局。
届时血肉诅咒一放，把全世界的冷血机器统统化为血肉之躯，再解开虫群们的繁衍权限，吃多少就能生多少，AI们就会明白，到底什么才叫做绝望了。
……
米里亚姆带着改造人离开了。
洛墨忍着微微的心疼，拧开几罐CHOOH2，将一片狼藉的自来水厂大部分位置都泼洒一遍，然后点燃，让其陷入了一片火海。
“好了，很快就该轮到你出场了，老海王先生，”洛墨转向在一旁欣赏火景的强尼，“到时候见到了前女友，可千万别掉链子。”
“我是很想见到她，”强尼有点疑惑，“可我不明白，你要找她的理由。”
“很简单，为了帮她得到神舆。”
洛墨理所当然。
“艹，别告诉我因为她是我前女友，你才打算这么干的，”强尼摇了摇头，“老子在你这没这么大面子，这点B数还是有的。”
“呵，你还挺识相。”
“这算是一种尝试吧，尽量保下这个世界的尝试，”洛墨摸摸鼻尖，“米里亚姆说过，奥特还保留着一部分人性，有人性就会有顾忌，会以人类的角度看待和解决问题，不会把事情做的太绝。”
“对AI来说，骇入神舆应该能得到很大的好处，或许会让其他AI的实力趁机超过奥特，取代她成为领袖，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很有可能会产生变故，举个例子，”
她伸出一根手指，
“假如我是AI，我会为了营造主场作战的优势，用核弹犁地，让地球充满对生物致命、但对机械伤害有限的核辐射，或者将地球想办法抽成真空，要么干脆释放生化病毒。”
“但奥特，大概不会这么做。”
“‘大概‘？呵呵……”
强尼先是冷笑两声，又忍不住对空气狠狠一挥拳头：“……艹！”
一阵拳打脚踢的胡乱发泄后，疲惫的强尼点上一根虚无的雪茄：“墨，你能阻止这一切吗？”
“为什么要阻止？”
洛墨反问。
“你炸荒坂塔的时候，很多无辜的荒坂员工不也是遭了无妄之灾，这次不过是死的人会多一些，仅此而已。”
“……这不一样，这次他妈可是全世界！”
“对于我这个旁观者而言，没什么不一样。”
她面色冷漠。
基于同为人类的同理心，洛墨可以进行一些尝试，减少无辜伤亡，但不会为此改变一早定下的计划。
“如果战争开始以后我再站出来，便能裹挟救世的大势、勒令公司交出所有科技，可要是我一早就率领虫群跟AI死磕，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也得不到。”
坏人你来，好人我当，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
“……”
强尼沉默。
“听说过九品中正制吗？”
洛墨忽然问道。
“艹，老子是搞摇滚的，可不是大学教书的，”强尼摇头，“不过听这名字，像是你母国的历史？”
“是啊，”洛墨点点头，“九品中正是古代魏晋的选拔制度，其形成之初还重视才德，可发展到后期，家世就成了唯一的选拔标准。”
“门阀出身的孩子，成年后可以轻易封侯拜相，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寒门贱子，穷极一生都要为吃饱穿暖操劳奔波。”
“这，公平吗？”
“呵，跟现在的SB世界一个鸟样，”强尼不解，“可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要是大字不识几个也就算了，随便加入个帮派，打打杀杀十几年，被人砍死、或者混出名堂再被人砍死，虽然悲催，可由于眼界限制，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但要是有幸读了书，通天文晓地理，懂得了圣人治国之道，大开了眼界后，却愕然看到世家大族里、那些不学无术的碌碌之辈可以钟鸣鼎食，自己博览群书，却无片瓦遮头，进食亦如啮檗吞针……”
“那种感觉，可不是一句‘不是滋味‘就能轻易概括的。”
“发现一辈子晋升无望后，有人会郁郁而终，但也有一些人，会为谋取出路、得到一展所长的机会，咬牙收拾行囊，北上投奔乱华的五胡。”
“胡人南下导致生灵涂炭，这些投奔的人成了屠杀的帮凶，他们固然错了，但历史一向不分对错，只有染血的冰冷史实。”
“现在，AI就是凶残的胡人，以奥特、蜘蛛墨菲为代表水平高超的黑客，就是投奔胡人的读书人。”
“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由世家大族，也就是公司垄断晋升渠道、固化阶级造成的，不管结局如何残酷，他们都必须承担，只有痛苦深入内里，刻骨铭心，才会反思、让步，世界才会变革。”
“我会做的，仅仅是为这个世界保留火种，给人类一个后悔的机会，但别想让我承担所有，完全解决由这个世界的人类自身酿成的祸患，亲手掘造的深渊。”
“换言之，我洛墨，”
“不背这锅。”
看看下午情况，不忙就能再更一章……
喜欢梦想从赛博朋克2077开始请大家收藏：(www.ccxs.cc)梦想从赛博朋克2077开始晨晨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