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和歌子道别，洛墨十分幸运地打到了出租，直奔沃森区温暖的小窝。
与游戏中不同，夜之城白天拥有还算方便的公共交通，但是对安检要求非常严格，不说枪械，您就是装了大狒狒手臂都别想上车，也就断了武德充沛人士们的念想。
公共交通可以提要求，但是拉黑活的不行，要是挑三拣四，连饭都吃不起，某种意义上讲，这行与雇佣兵没什么不同，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
所以不论什么型号的出租，都做了相当丧心病狂的改造——例如洛墨乘坐的这辆，用两块厚重的钢板隔开了前后座位，只在中间留一条缝隙、用于交流和付账，还用结实的铁丝网绑着，连手都伸不过去。
最关键的，出租车的操控台上固定了几把手枪，位置与角度经过了精心设计，完全覆盖汽车后座的所有位置，除非是纸片人，不然一旦司机暴起发难，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的。
“我说大叔，上车的时候我可连价都没砍，相对的，您能不能也为我考虑考虑，把枪口放下，这一堆黑又硬指着我，搞得我压力很大啊。”
洛墨用指节不停敲打着车门边缘，不耐道。
“姑娘，你也可以拿枪指着我，这样我们都放心。”
司机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我这儿可不是原装的，虽然当时饶幸捡回条命……可总得长点教训，养家糊口不容易。”
“……唉，行吧。”
洛墨接受了司机互相建立威慑的提议，拔出弯刀，横在双腿上。
“刀？”司机用后视镜瞟了一眼，“这时候，刀可不如枪械好使。”
“都一样。”
洛墨开始闭目养神。
这一路，她都没有放松心神，直至最终到站下车，才逐渐舒展心弦。
巧的是，司机也是如此。
这不比坐顺风车刺激？
“钱给多了。”
的确，刚才洛墨通过前后座间的缝隙付账时，多塞了两张二十欧过去。
“小费。”
离开的洛墨也不回头，只是摆了摆手：“买杯威士忌放松放松吧，千万别崩溃了。”
“……谢谢。”
……
终于回到家中，稍微洗漱一番的洛墨本打算一觉睡到黄昏，可刚躺下不到四个小时，骚扰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有病啊和歌子！”洛墨暴躁地抓着头发，“我刚从你那儿回来你不是不知道！”
“就是薅羊毛，至少也要先等羊毛长出来吧！”
老太太倒也不动怒，依旧慢条斯理道：“我也不想，V，可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有多塞特的消息了？”洛墨依旧烦躁，却掀开了被子，准备动身。
“没错，V，和你这丫头打交道就是省心。”
“具体信息发给杰克，我要做些准备，就这样。”
洛墨照着镜子，观察了一会眼睛里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开始洗脸。
出门之前，她从冰箱里拿了个提拉米苏盒子，这是她唯一会做的甜品——因为简单，不用烤箱就能搞定。
不规律的作息打乱了身体的内分泌，即使有段时间没进食了，她却丝毫不饿，甚至有点犯恶心，太阳穴也一突一突地跳，内心深处还涌出一股反常的破坏欲。
因此，她只能寄希望于动手之前能有胃口吃下点蛋糕，毕竟甜食可以稳定情绪，提振心情。
拉开房门，迈出房间，首先映入洛墨眼帘的，是一个靠在垃圾桶旁的流浪汉。
他死了。
这家伙是前天刚来的，当时他的脸色就极其差劲，没想到这么快就不行了。
这在夜之城是司空见惯的事儿，洛墨以为自己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对死亡的见证，就像是一种催化剂，将她的情绪往更不稳定的方向推去。
“还是等回来再处理吧……”
洛墨喃喃，从流浪汉的身边迈过。
“这么早就起来忙活了啊，大爷。”
走到拐角处，看见卖炒饼的大爷已经开始营业了，洛墨随口打了声招呼。
“生活不易啊，V，你不也一样，”大爷手上的动作没停，招呼道，“来一份？”
“等回来的。”
洛墨拒绝，冲入鼻腔的油腻味道让她本就不舒服的胃部更是雪上加霜。
“行嘞。”
大爷将炒饼递给客人，却无意瞟到了洛墨的脸，不由一愣。
这闺女……
为啥今天笑起来……
这么瘆人……
……
洛墨单手把控着方向盘，平稳地向着目的地开去，另一只手则不停揉着脸。
副驾驶座的杰克则是抱着提拉米苏盒子大快朵颐。
“没想到啊，chica，你还有这手艺！”
“小意思……”
因为一直在揉脸，导致洛墨的声音有点变形：“都吃了吧，不用给我留。”
随着时间推移，她恶心反胃的感觉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发加重了。
“说真的，妹子，”杰克对刚才见面的那一幕依旧有些后怕，“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你那样笑，差点没吓死我。”
“这应该是一种……面部神经抽搐，”洛墨揉脸的力道更重了，“就像有些人熬夜熬成了面瘫，相比较而言，我这还算是小问题……哎，我们到了。”
她踩下刹车，停在了一个破落的停车场里。
“这么快？”
杰克赶紧用勺子划拉几下，将最后一点奶油也刮干净吃掉，然后满足地抹了抹嘴巴。
“V，待会儿可得把耳朵竖起来，招子放亮点，割肾的可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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