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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场的钱，七千。”经理人将信封递给面前的alpha少年，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了三张皱巴巴的红票子，“还是去医院吧伤口缝了。”
少年也不客气，笑嘻嘻接过散钱，和信封一起卷了，塞进口袋里。
“下周还来？”经理人号称拳击经理人，但也不知什么正儿八经的经理人，只是在街上看见这个alpha小子打架能干，又需要钱，就介绍到了这里，打打黑拳，供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人消遣，他则抽成。
“肯定来啊。”狄迦将带血的T恤脱了，塞进背包里。
“那上回给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经理人眼神悠悠地看着狄迦，这小子下手狠，耐力久，在滨城束手束脚，只能小打小闹，太浪费了。“不想赚更多的钱？”
“那是要命的吧？”狄迦也不傻，这人介绍他出国去打，谁知道是哪个法外之地的斗兽场？死了都没人知道，被扔进大海里喂鱼。拳场的其他人也在讨论，凡是出去的，没有几个人囫囵个儿回来。
更重要的事，他有人要照顾。
“走了。”将背包甩到肩上，一步三阶地离开了位于地下的拳击场。
这种比赛都在晚上十点以后进行，结账之后已经凌晨三点了，这个时候的出租车很贵，他照常选择步行，路过24小时的ATM机时，存进了七千二的现金，回到出租屋，处理伤口，洗澡洗衣服，再睡一个小时，七点半又爬起来换上校服，在楼下买了小米粥和三个小笼包，过条马路，站在一个小区的门口。
七点四十五的时候，一个身影准时出现。
小家伙的心情似乎不错，背着书包一蹦一跳的，但书包很鼓，似乎装了很多书，那种高兴势头也是被压着的，加上瘦小，就像一根豆芽菜上面挂了只蜗牛，摇摇晃晃。
狄迦一度怀疑，沈佩会被书包压进水泥地里。这笨蛋孩子总以为把书带齐了，回家可以多看一看，每天哼哧哼哧地从学校搬回家，又哼哧哼哧地从家搬回学校，实际上，那种笨脑子哪里装得下很多东西？
他往前走了几步，沈佩也注意到他，忽然缩了缩脑袋，也敛了神情，两手抓着书包带子，靠在路边慢慢挪，像是碰见了什么拦路打劫的强盗。
“喂！”狄迦几步走过去，拎住沈佩的书包，“不理我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妈又给你打电话了？”
沈佩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狄迦一手从omega背上抢走书包，一手将早餐塞给沈佩。
“谢谢，刚才是......”沈佩捧着已经插好吸管的小米粥，小笼包也还冒着热气，“没看见你......”他的睫毛在清晨的风中颤了颤，眼角发红。
“装瞎？”沈佩撒谎的演技让狄迦不忍直视，头疼地抹了一把额头，“那个八婆真他妈.....”
意识到自己在说脏话，狄迦马上顿住，改口道：“你别理会那个女人！”
他那个妈妈是钻进了钱眼子，之前沈佩家境好的时候，还催着他要和沈家搞好关系，毕竟这年头没点家世，基本上不可能娶到omega，况且明然和沈蔚卿都是高级知识分子，结为亲家很有面子。
但沈家出事了，那个女人的态度就发生了一千八百度的转变。
“下了晚自习，我带你去买个新卡号。”
“不用！”沈佩却分外笃定，他不想换号码，因为知道这个号码的不仅是狄迦的妈妈，还有其他的人。
每一个陌生号码都有可能是那个人。
那天他做错了事，穆云川掀了桌子之后就再没理会他了，到现在，两年了吧 ，他也上高中了，还是有点隐约的期待，万一穆云川忽然想起来要联系他呢？就算是误拨呢？他很想解释，当时他不是故意要烦人的。
他只是想要快点考到九十分。
狄迦也大略知道，心里冒火，他“碰到”过沈佩和那个叫穆云川的alpha在一起，沈佩也说过喜欢那个人，但已经这么久了，这个笨蛋还在犟。
“他那么有钱，要是喜欢你，早就来帮你了。”狄迦以前酸溜溜地劝过，“你应该珍惜身边的人。”
比如说我。
但沈佩只是把他当朋友，让人好烦。不过也不急，他有的是时间慢慢追。
注意到沈佩不想聊换电话号码的事，他便转了话锋，“你刚才跳这么高，什么事这么高兴？”
沈佩眼睛又亮了起来，虽然每隔一段一时间都会被狄迦的妈妈骂一顿，但出于习惯，他还是很乐意和狄迦分享自己的开心事，便把手机拿出来，解开背景是玫瑰星云的锁屏，翻出一条短信给狄迦看。
“我爸爸的一个同学愿意资助我读书，他每周都会给我打钱。”高兴地嘀咕着，沈佩将【银行账户收入7200元】的短信翻出来给狄迦看。
“你还是听阿姨的话，去泰国吧。”他再也不想被狄迦的妈妈捉着骂拖油瓶了，细声细语地劝，“你看，我现在不缺钱了，你也不用打工了，可以去那里读书。”
你是不缺钱了，缺脑子。
狄迦翻了个白眼。沈蔚卿的案子简直成了学术界的丑闻，但凡还在乎名誉和前途，都忙不迭地和沈家撇清关系，沈蔚卿那么多学生，那么多同事，几乎都保持了缄默，鬼才会来资助沈佩，惹人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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