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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佩僵硬地点点头，他没法自然地面对刚才还出现在私密话题里的主角。
“帮个忙。”穆云川指了指起居室的方向，然后转身先走了。
沈佩紧张得有点不确定了，他应该还会写中文吧？一撇一捺，一横一竖......但他满脑子都是穆云川的脸，他有点怀疑自己能否将那些笔画组合在一起。
调整了下呼吸，他扶着把手走下楼梯，起居室那边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摸过去，看见费南德斯他们也在，围在餐桌上看电脑，和全开的图纸，讨论着他完全听不懂的高深问题。
穆云川坐在靠近餐厅的小圆桌旁边，对面还有一张椅子。
我要坐那里吗？沈佩想着，抬脚走过去，肩膀忽然一紧，这熟悉的感觉，果然一回头，又是热情的艾莉大妈。
艾莉不由分说地揪着沈佩，按老规矩亲了两口，“Meng Meng，下来干什么？要吃小饼干吗？我刚刚烤的。”她捧着沈佩的脸。
“呃......”沈佩摇了摇头，不明白艾莉为什么叫他Meng Meng，有好几次了，难道是把他和弟弟弄混了？但是他也不好意思指出来，被揪着练了好一会儿英语口语，才重获自由。
“哥哥.....你好。”他小心翼翼走到穆云川面前，因为不知道自己能否胜任要做的事，心里有点打鼓。
穆云川放下平板，指了指小圆桌对面的椅子，“给你一千克朗，帮我写一张明信片。”停了一秒，他抬眼看着沈佩，加道：“我中文写得不好。”
沈佩迟疑了一秒，点点头，“我写得也不好......但是我可以试一试......不要钱......谢谢你昨天帮我......”
他的字确实也不大不好，考试的时候还经常被扣卷面分，根本卖不到钱......现在很后悔平时没好好练字帖，他攥着袖子，小心观察穆云川的反应。
穆云川面无表情，忽然抬起一条腿，沈佩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旁边让了让，却见那只大长腿蹬在对面椅子脚上，刺啦一声，把椅子往外推了一点。
沈佩意识到这是让他坐下，他便坐下了，膝盖紧紧挨在一起。
“我说你写。”穆云川把纸和一叠明信片推过去。
沈佩点点头，拿起笔，调整了一下坐姿。穆云川的架子总是很大，有点像面试，弄得他很紧张。明信片都很好看，雪山景色，极光星轨，还有森林里的驯鹿。
“写哪一张呢？”沈佩小声问道，他担心自己写坏了，浪费这么好看的明信片。
穆云川伸手，从里面挑了一张图案是极光的明信片。
沈佩低头看着那修长的手指，心里一阵窃喜，他也觉得这一张最好看。
“写，今天有极光，也适合观星，明天我比赛，会拿第一。”穆云川收回手，食指轻轻扣着桌面，眉头紧皱，似乎很不高兴，“2034年11月26日。”
沈佩不知道怎么下笔，支吾道：“那个......抬头的称呼写什么呢？就这些吗？”这和正规的格式不一样啊，而且这是“短信”吧。
“其他的都是无用信息。”穆云川不耐烦道，“我寄给自己的，为了收集邮戳。”
“哇......”沈佩有点惊讶，他怎么没想到这样的办法呢？如果每到一个地方就给自己写一张明信片，一回到国内就可以收到好多张，全部都是回忆啊！
不禁对穆云川更加佩服了，这应该是个很有趣的人。他找了张草稿纸，写了几个字练手，觉得有点手感了，在明信片的左边写了起来。
神奇的是，他完整地记得刚才穆云川说的话，一字不漏。他觉得穆云川的语气很臭屁，写给自己的明信片都有一种炫耀的感觉，但也莫名其妙有点可爱。
然后是邮编和地址，他不会写英文地址，穆云川竟然耐着性子给他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拼，他心里偷着高兴，因为知道了穆云川住在英国哪个地方，虽然这辈子都可能没法去。
写完后，他检查了几遍，递到了穆云川面前，迟疑道：“这样可以吗？”字迹和人不一样，下笔很重，字体圆润，一看就是初中生级别的，但尽量做到了工整，猛然看上去也还将就，只是别谈什么笔锋和气质。
穆云川似乎有点嫌弃，皱眉点点头，从衣服兜里摸出了钱包。
沈佩连忙摆手，“哥哥，我能不能也给自己写一张？这样你就不用付我钱了......”他不明白为什么穆云川总是喜欢给他钱，虽然发生了火灾，但他看起来并不像乞丐吧？
穆云川似乎在思考，忽然道：“我给你写。”
沈佩受宠若惊，高兴得想跳起来，但表面很含蓄，认真挑选起明信片来，“那我要这......”
“这一张吧。”穆云川不由分说，抽了一张出来，是一张小松鼠的照片，它正站在一棵雪松上眺望，被摄影师捕捉到了，背景是雪山。
沈佩想的也是这一张，因为上面有雪松，是穆云川身上的味道，他高兴地点点头。
“你想写什么？”穆云川从沈佩手里拿过笔。
沈佩觉得自己手背碰到了穆云川的手指，麻麻的感觉，脸上胀红，不由把两只手都缩到了桌子下，攥着裤子。他很认真地想了想，小心翼翼问道：“可以写关于你的句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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