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川挑眉,“可以,别和我说话就行。”
“穆云川!你这是什么态度?”那个alpha长辈吼了一声,“你现在是不是了不起了?连我们都不放在眼里?!”
穆云川冷冷睨了一眼过去,“这么想入我的眼?那就好好加油,增加自己的分量。或者多吃一点,堵住嘴巴。”
“你......”那个alpha长辈被气得鼻子冒烟,咬牙吞下教训的话,看向当家的阮墨。
阮墨靠在椅背上,交叠的长腿换了上下位置,“是我请云川来的。”
她加重了“请”字的发音,“阮氏和鼎铸现在是命运相连的共同体,我希望大家能保持,理智。”她又加重了“理智”。岁月沉淀后的女性嗓音,非常地迷人,但伴随而来的,是让人汗毛倒立的信息素,压迫力十足。
本来还在抹眼泪的夏之祺也哭不出来了,缩在阮泽的怀里瑟瑟发抖,阮墨淡淡地扫过去,坐在她身边的唐淳起身,“我带之祺到休息室歇一歇,他现在怀着我们阮家的小宝贝,不能太累。”
“谢谢。”阮墨拉住丈夫的胳膊,两人在对方的脸颊上印下亲吻。
沈佩似乎看到了穆云川翻了个白眼,但由于他也是偷看,那个动作也不明显,他觉得多半是自己看错了。但或许也是真的,穆云川一直对“感情”很不屑,在他看来,“亲吻”是一件白痴透顶的事。除了那个地方,沈佩从来没有亲吻过穆云川,那是不被允许的多余动作,他只能趴在床上、桌上,或者是弯腰,用手撑住墙面,像个母兽一样。
在某个瞬间,他其实是羡慕夏之祺的,至少他能让阮泽为他倾心,一起经历那么多浪漫的事。今天只是婚礼的预热,正真的婚礼肯定更加梦幻。
-------------------------------------
西餐有个好处,就是各自吃各自面前的,一桌人很沉默,除了挨得近的人之间偶尔低声交流几句,再没人说话。
沈佩并不后悔顶撞了阮家的长辈,只是又给穆云川惹麻烦了,心里很愧疚,夏之祺不在,沈佩也觉得喉咙里的苍蝇暂时被吐了出去,闷闷地拿起刀叉,但看见头盘是一道焗蜗牛,瞬间又没了胃口。他一直都是山猪吃不了细糠,并不是说蜗牛味道不好,但就是无法说服自己把那软趴趴的肉叉起来放进嘴里。
他忽然想起穆云川也很讨厌软体动物,便偷偷地把脑袋偏过十五度,想看一眼穆云川,却发现一双幽深的眼睛正瞪着他。
“你该回去了。”
从沈佩的角度来看,穆云川的神情很不快,他心里一揪,点点头,将展开的餐巾布叠了一下放到桌上,轻手轻脚地起身,出于礼节,还是朝桌子上的众人弯了弯腰。
除了有几个人抬头,神情鄙夷地看了他眼,并未收获到夏之祺离开时的关爱和体谅。他是被自己的丈夫撵下桌子的,甚至是一口水都没有喝成,可笑又可怜。
沈佩发现阮泽看着他,神色有些奇怪。也不知道夏之祺给他添油加醋地说了什么事,恐怕自己在阮泽眼里就是一个对夏之祺很有威胁的人。沈佩心里一哂,退出了餐桌的范围。
他忽然觉得和穆云川配套的衣服很可笑,穿在身上像枷锁一样,闷得人心里难受,他扯下脖子上的印花丝巾,朝一条小径走去。这里的隐私做得很好,每一桌都处在一个单独的生态小花园里,走出十几步就看不见餐桌了。
他弯腰在各种树木中穿行,弯弯扭扭走了两百多米,来到了空中花园的边缘,这里搭建了一条离地一百五十多米的玻璃栈道,设计灵感应该是月相中的亏眉,弯弯的一道弧形,支出楼体十米的宽度,标注界限的灯带绕着的边缘,很壮观。
有几个宾客趴在最外面的透明栏杆上看风景,光线有些昏暗,也没人注意沈佩,他想在这里透透气,把眼泪忍住了就下楼回去,私人医院也好,单人别墅也好,反正都不是他的目的地。
他伸出一只脚,踩在玻璃上,下面是城市繁华的街景,灯火通明,像一条流动的光影河流,但想了想,还是把脚收了回来。
在十六岁最绝望的时候,他爬上过高楼,生出一种渴望下坠的感觉,下面有一座波塞冬的雕塑,他正好落在三叉戟上,胸膛被刺穿,血流满地,记者报道了他的死亡,让后他的遗书被发现,爸爸的案子被重新审判......那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但是他还是害怕了。每回靠近高楼边缘,都生出一种胆小者的负罪感。
沈佩沿着边缘走,叹了口气。忽然闻到一丝气息,很熟悉,但是一时又说不出来在哪里闻到过,沈佩皱了皱鼻子,忽然有点灵感了,正准备回头,胳膊忽然被抓住,然后被狠狠推了出去。
喜欢假面请大家收藏:(www.ccxs.cc)假面晨晨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