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裔微微讶然地抬起双眸，望了许修能一眼，眼底透着几分困惑的思绪。
许修能笑容不变，对着小偶人显得有几分热情。
“小偶人一定是个十分珍爱主人的傀人，想必舍不得让主人替自己受罚吧。”
他巧妙地将‘傀儡’换成刚才沐白裔所说的‘傀人’。
他向来心思缜密，沐白裔傀儡师的身份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他们自己认定的，而她本人并没有亲口说过。
甚至她从没把这只被大家认为是‘傀儡’的小家伙称做‘傀儡’，反而是从未听过的‘傀人’。
两个词的一字之差，再联系她对待小偶人的态度以及小偶人十分人性化的配合与回应，都让人无法将它视作一个普通傀儡。
想必她口中的傀儡和傀人一定有不小的区别，许修能敏锐地猜测。
小偶人这一次明显是向着自己的点头回应，让他了然于心地深弯了下嘴角。
而沐白裔整个过程都没有一点表示，似乎完全和她无关的样子，倒是偶尔落在许修能身上的眼光透着几许新奇。
“来，既然做错了事，那就领惩罚吧。”许修能半弯着腰，修长的手掌伸到小偶人面前。
小偶人迟疑了一下，回头蹭了蹭沐白裔，就在大家以为它不会领会时，它举步一个跳跃，跳到他手掌。
双手抱胸，傲然地昂起小脑袋，完全不似刚才的乖巧软萌。
左俟不由得急切地开口：“老师，你该不会……”真的让这只小傀儡沐白裔受惩罚吧？
在许修能不容置疑的目光下戛然而止。
他一向不会怀疑自家老师的决定，但这一次他不由得猜疑老师是不是被沐白裔给忽悠了？
随便一个傀儡就想替她受罚？把大家当傻瓜吗？
“说不定这小家伙是她本人暗中操控的……”他忍不住小声嘀咕。
但见老师如此坚定的态度，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反正在这个管制室里，都是他说了算。
就是不知道沐白裔是如何让老师改变态度的，反正他相信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忽悠到老师。
“呀，要受罚了。”沐白裔像一个真正的旁观者，手肘支在桌板上，手掌撑起下巴，满目好奇。
也不知道她好奇的对象是许修能还是小偶人。
许修能动作顿了一下，抬眸望向她，邀约道：“有兴趣见识一下吗？”
慢条斯理地补充一句：“本该由你承受的惩罚。”
“好啊！”沐白裔立即点头，兴奋地好像要去旅游观光。
“左俟，把她带过来。”说完，许修能带着手上的小偶人转身进入最里面的内室。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但左俟还是很听话地推着轮椅，带上沐白裔跟在他身后。
这里明显是一间惩戒室，里面只有一张坚硬的石床，四个角边上有四条黑色锁链。
许修能把小偶人放在上面，用锁链上的手铐对比了一下，发现其形状大小和它极度不符。
见他如此拖延缓慢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小偶人十足不耐烦地踹开即将套在自己身上的锁拷。
躁动不忿的它在察觉到后面缓缓跟上来的沐白裔之后才渐渐平静下来。
许修能回头望了沐白裔一眼，笑意微深：“她不会离开你的，不用担心。”
这句话似乎并没有起到安抚的作用，但小偶人明显没有刚才那般强烈的抗拒，即便不耐烦的情绪也在沐白裔面前收敛了许多。
许修能继续将手铐从它头上穿过，直至腰间。明明是用来铐住人体手脚的锁链，套在它小小的腰上，尺度刚刚好。
“好了，第一项惩罚就要开始了。”他满意地收回手，缓步走开，一点也不担心小偶人将身上的锁铐给拿下来。
他走到另一旁操控桌边上，把手放在一颗按钮上，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沐白裔。
“我惩罚它，你没意见吧？”
左俟诧异地看了老师一眼。
老师惩罚人什么时候会询问他人意见了？
沐白裔颔首，一手撑下巴，一副无所谓模样。
“……你就不怕它坏掉了吗？”左俟忍不住问道。
“坏了就不要了！”她漫不经心地回应。
如果傀人是这么容易就被破坏掉的话，那也就没资格陪在她身边。
只要有足够的材料，还怕不能制作下一个傀人吗？
坏掉一个脆弱不堪的，制作下一个更好更乖的。
她这一下的态度倒是让人感觉她对待傀儡并不是很在意，毕竟只是一个随时可替代的傀儡，她这反应倒是挺正常。
左俟不语，见过了小偶人多次显露出人性化的模样，他都差点快把它当成一个小生命了。
果然还是沐白裔的傀儡术太逼真了，让人不由自主地把这只小傀儡当成一个活物存在。
不管左俟如何作想，沐白裔把注意力放在许修能身上，心底默默对他产生好奇之时，又有几分微不可察的期待。
“好！”许修能也没多说，干脆地按下按钮。
刹那间，高强电力倏然窜出，蓝紫色的电流如流线般飞速掠过锁链，直逼小偶人。
肉眼可见的强力电流击中小偶人，在它身上轰击。
噼里啪啦！
电流擦过它的身体，发出让人心惊肉跳的声响，某一瞬间炸裂出一片闪亮的白光，将它的身影隐没在期间。
“这是什么？好厉害！”沐白裔微微睁大双眼，新奇地喟叹。
“……这是强力电击！”
左俟早早就在她和老师面前撑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强劲电流冲击力完全阻隔在外。
这种将近高度强力的电流是针对体质特殊的学生的惩罚之一，一般惩罚对于那些已经接受过体质改造的学生毫无作用。
而这种几乎能够完全要了一个普通人性命的惩罚倒是有些用处，毕竟这种能让普通人致死的电力，对于他们来说除了能带来一些肉体上的伤害之外，完全弄不死人。
“老师，好了……”吗？
左俟疑问的话语还未说完，只见许修能又再次按下按钮，这次是一次性按下了好几次。
惊愕到僵住的左俟：“……”老师这是想杀了那小东西吗？
每按一次都会成倍增加电力，就算是那些学生在这种成倍增幅的高强度电力下，就算不会死，身体也会被电焦，至少要在床上躺个好几个月才能恢复。
想起小偶人那小胳膊小细腿，如瓷器般精细的皮肤被电成焦黑状，他不由得可惜地看了沐白裔一眼。
这只小傀儡就算没有废掉也丑得不成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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