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光明
“你要打我吗？”
因为刚刚才没有过去她有些心虚，心中没有底气，虽然她经常被仲林欺负，但也没被别人打过。
许清远古怪的瞥了她一眼像是不明白她说得这话是什么意思。
仲晓初因为怕被打所以把雨伞都给了他，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打着商量的语气：“我把伞借给你，你能不能……别打我。”
要是回去衣服脏了她又要被骂了，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她就遇见一个特别暴力的男老师，因为她个子矮对方怀疑她年纪有假，总是刁难她，上课的时候对她非打既骂，有一次更是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她没站稳踉跄的撞在桌子上衣服被扯坏了，回去以后还被骂了一顿。
幼年的阴影是没法消磨的，所以她虽然平时看起来坚强又冷漠，可实际上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都会害怕的。
马航不明所以的推了推许清远：“这是……”
小姑娘眼看就要哭出来了，却硬生生的死扛着。
许清远对着马航说着：“没事，这我同学，你先回去，我有时间就去你店里面找你。”
马航迟疑的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古怪的看着二人：“行，有什么事吱一声。”
那些个小混混早就一溜烟的跑得无影无踪了，马航离开后这个小巷子里面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许清远伸手把人拽进了雨伞里面垂眸看着她：“小哑巴，你怎么回事？你很怕我？”
仲晓初摇摇头：“我以为你要打我。”
许清远被气笑了，难得的解释着：“我打他们是因为他们刚刚才要打劫我。”
“你觉得他们该不该打？”
少年的话带着些逗弄的趣味，鲜少这么跟女孩子说过话，笑得眉眼弯弯的垂眸看着她。
心中早就有了答案，要是正常的女孩估计早就拔腿就跑了。
面前的少女沉默了片刻，地上是滴滴答答的落雨声，抬起头来认真且严肃的点点头：“该。”
许清远一愣，倒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
一低头就看见她散开的鞋带，又看着她抱着的书犹豫了一会把伞递给她：“拿着。”
仲晓初也是出奇的听话，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老老实实的接过雨伞。
少年在她面前蹲下身来，犹豫着给她系起了鞋带，这一动作让面前的人下意识的就要收回脚却对上一双愠怒的眼睛：“再动就打你。”
凶巴巴的威胁很有作用，果不其然她乖乖的一动不动了。
手紧紧的握紧了雨伞往他的身上偏了偏，那波澜不惊恍如一滩死水的心又落下一块小石子掀起一阵阵的涟漪，荡得她心乱如麻。
少年的表情很认真，因为是第一次给别人系鞋带所以不太熟悉，但是耐心极好的研究着，不知不觉的眼神就往别处歪了歪。
许清远还是头一次认认真真的看一个女孩子的脚，只觉得女孩子的脚怎么可以这么可爱，这么的小巧，情不自禁的抿了抿唇笑了笑。
巷子里面很是安静。安静得听不见外面的车水马龙的声音，只听得见雨滴落在伞上的声音。
他花了五分钟总算是把鞋带系好了，看起来歪歪扭扭的和另外一只很是不搭，但是胜在牢靠。
许清远沾沾自喜的打量着自己的杰作，抬起头来就掉进她那黑漆漆的眼神中，无神又空洞，偶尔的灵动也是因为被惹急时的一点小波动，身上带着股疏离感。
“怎么这么可怜？”他轻笑着站起身来，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温柔不知不觉中就流露出来，似乎是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她的态度都是友好的。
“谢谢。”
刚刚的一幕暖心又和谐，不爱说话的少女朝着他道谢，又把雨伞大方的递给他。
这是她第二次给人雨伞，但感觉不一样。
她贪婪刚刚才的温柔和关怀，贪婪少年的问候和关心，又懂得压抑着那一份贪心。
许清远的视线停留在她的手上，打量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少女沉默了片刻还是问了一句：“小哑巴，你以前是不是被人欺负过？”
她抿唇不语，自讨没趣的许清远撩了撩头发手上都是雨水，身上都湿哒哒的了，刚刚才又打了一架所以样子有些狼狈叹了一口气把伞推给她：“早点回家吧！以后不逗你了。”
仲晓初没说话，目光顺着少年的背影看去，朦朦胧胧的天气中仿佛在追随着一道光，一道渐行渐远的光，她痴心妄想的想要抓住那抹光芒，犹如深渊里面的人看见了一根稻草死死的将其拽住。
……
这件事情就像一个插曲，又像是颗种子一样在心中悄悄的生根发芽了。
在家待了一天半的时间便赶去了学校，身上是父母给的二十块的零花钱，她饭卡里面有钱，所以二十块钱花五天其实绰绰有余的了，因为她最多就是买买水而已，然而仲林是不会让他如愿的。
每一次走出家门的时候，仲林的嘴脸就变了，立刻朝着她要钱。
这一次也不例外。
仲林心满意足的拿着那二十块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连谢谢都没有，看着空荡荡的手她什么也没说，机械系的去了公交车站。
从初中开始她就很少有零花钱了，都被仲林半路劫持了的。
大早上的教室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她总是第一个到的，然后就早早的开始抄作业，礼拜天在家的时候她要写稿子没有时间去做作业，只能早早的来抄作业，这个行为非常的可耻。
可对于她而言皂就习以为常了，抄着抄着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天的场景，蹲在她面前给她系鞋带的少年。
因为出神的缘故没注意到面前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少年双手插兜懒洋洋的靠在她旁边的墙壁上，窗外的晨风吹了起来，在朝阳的照耀下少年的侧脸格外的好看，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眼睫毛很长因为他闭着眼睛沐浴着朝阳所以看得非常的清楚。
两条大长腿肆意的伸展着，那不知何时穿上的绿色校服随意的披着，拉链也不拉，行为很是桀骜不驯，偏偏又叫人移不开眼睛。
她眨了眨眼睛从桌箱里面掏出早上带来的早餐，还是那个鱼香肉丝包。
“不是给我的？”
瞧着她自顾自的塞进嘴里闭着眼睛的少年斜睨了她一眼，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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