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顾言玦和莫星离登上了去昂国北部的飞机。
这里是昂国的最北面，年平均气温都在0度以下，陆地表面常年被白雪覆盖。
他们曾经约好一起来看雪，最后终究只有他一个人。
“为什么要来这里？”莫疆问，顾言玦做的决定，他从不多问。
以前顾言玦一直奇怪，为什么莫星离的父亲对他如此好，甚至为了他不惜把莫星离叫回国。
大概就是因为，现在的自己吧。
像一个轮回一样，他早已预见了自己的未来。
“因为我想要滑雪。”
莫疆皱眉：“这里不适合你滑雪。”
这里不像是帝城，雪道坡度陡峭适合更高阶的玩家。
顾言玦看着他：“莫叔不相信我么？”
莫疆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答应：“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你放心。”顾言玦笑。
于是莫疆带着他一起乘上了去山顶的缆车。
山顶上也有不少滑雪者，只是鲜少顾言玦这么小年龄的。
莫疆又仔细给他检查了滑雪板和鞋子：“等滑到山脚，我们就回东辰。”
“好。”
顾言玦一步步走到起始点。
此时已是傍晚十分，天上的云忽然被风吹散，阳光照在山顶，白色的雪景仿佛也被镀上一层金光。
顾言玦抬头看向那抹夕阳。
她一定会喜欢这里的，他想。
而后，他双臂一抬，用力往地上一撑，整个人变成高处滑下。
加速度带来的刺激冲散了一些心里的忧愁，他加紧双臂，冲向远处的那个终点。
“顾言玦——”
忽然，他听到一个声音。
“顾言玦——”
顾言玦举目四望，似乎想要去确认这个声音。
但也就是因为这一刻的分神，他没有注意到前面的弯道，整个人直直地冲了出去。
“顾言玦！”
这一次，是莫疆的声音。
下一秒，便是撞击带来的肉体疼痛，他最终还是没能到达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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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玦——”
在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顾言玦是眼前是被扭曲的光束。
就如同他之前经历过的那样。
他循着那个声音，一直往前走。
最终看到一座宏伟的建筑，红墙金瓦之上，一个十几岁大的小姑年醉卧其中，她手边拿着酒壶，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叫着顾言玦。
他想要走到她身边，却又被某种透明的物质阻隔。
他走到另外一头，却见黑云压境战场，与敌军交战的少年将军，她踏过敌人残尸，也为无辜百姓流下眼泪。
还有白雪绵延的刃雪城，她昏厥在已故父亲的灵堂之上。
那个时空的一切，如同画卷一般完全展开在他面前，直到她再无留恋，纵身一跃。
她说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她从来没有食言过。
“顾言玦，你能听到声音的吗？”忽然又有一个声音响起。
那是……觉灵的声音！
“我能听到！”顾言玦回答。
但那头却没有应答。
许久。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从原路返回，但是因为你回去之后带着记忆，意味着历史也被改变了，所以会出现时空分叉，你回去的那个时空也就变成了新时空，但是你能活下来；另外一个选择，你朝着最亮的光圈，你会重新回到原来的时空，只是风险在于，如果不成功，在时空通道关闭的时候，你可能会被挤压成量子态永远飘荡在宇宙中。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通道就会彻底关闭，我只能做到这样了。”
量子态永远飘荡在宇宙中……量子幽灵。
顾言玦转头，看向身后来时的通道。
而后，他转过身，毫不犹豫地走向最亮的光圈。
在被光彻底的淹没的那一瞬间，顾言玦笑着闭上了眼睛。
想起某年某月，他对她许下的诺言。
顾言玦会永远爱颜舜华。
所以，我宁肯变成量子态的幽灵永远守在你的身边，也好过在另外一个时空苟活。
我因你而变成我。
如果那个时空的你不再是你，那么我也不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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