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瞬间来了兴趣。
连荀彧和各位谋士、司农都束手无策的问题，你又有高论？
这回可不是破敌或者杀人的买卖，投机取巧这招可行不通了。
他倒是很期待秦川的看法。
“秦老弟，你可不要夸口，你倒说说看，这方略问题出在哪里了？”
秦川一把手搭在了曹操的肩头，每次放大招前的标志性动作，随后淬道：
“仅仅是为了筹集到足够的粮草，就采用了精锐训练、弱旅务农，还要在三州开展四六抽税，这种做法无异于自取灭亡！”
闻言，曹操大惊，自取灭亡？
这也太危言耸听了吧？
事实上，只有秦川自己清楚，这就不是危言耸听。
未来的官渡大战，如果不是许攸背叛袁绍，献上了火烧乌巢的计策，曹操多半是要跪的。
只是，曹操本人并不清楚。
那群谋士，自然更加料想不到了。
不等他反驳，秦川已经继续开口吐槽道：
“我且问你，弱旅之所以是弱旅，就是因为他们战斗力太弱，也就是比寻常人多了几分蛮力罢了。”
“主公把他们一股脑的都丢到田里去，几个月后，粮食有了，原本的弱旅却成为了农夫之旅，这样的队伍能打仗？”
“两军交战，精锐的作用是出奇兵，做箭矢，但说到底，拼的还是整体军力。这样的套路，精锐固然还是精锐，但那群农夫却要硬生生把整体军力拉的比以前更低了！”
曹操若有所思起来。
确实，他们做出这样的方略，无疑是把一切都压在了虎豹骑与虎贲军这两支精锐兵种上面。
但若是指望这两三万精锐人马击败袁绍的几十万大军，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想到这里，曹操的头就更大了，连酒意都退去了不少。
“再说说这四六开税！”
说到这，秦川似乎更加不满，一口唾沫吐到地上后，不屑的骂道：
“这简直是在杀鸡取卵！”
“老曹啊，打仗比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曹操错愕懵逼，还是头一次有人问他这样的问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他痴痴道：
“当然是文臣武将、军队粮草还有装备辎重了！”
“错！”秦川熏红的醉脸一拍桌子，大声道：“打仗拼的是国力！”
国力？
这番言论，曹操倒是第一次听说。
但细细一品，好像是这个道理啊。
两军交战，除了个别用好了计谋能够速胜以外，一旦陷入对峙，拼的都是内需内耗，没有充盈的国力是根本无法支撑连年的战争。
没想到他竟然能有这样的见识！
不待曹操震惊完，秦川继续说道：
“古往今来，但能成就霸业者，哪个是靠着兵马将领？哪个是靠着攻城拔寨啊？”
“靠的是国力民生，靠的是藏富于民，只有强大的国力民力，才能滋生无尽的兵马、粮草，才能培育出所向披靡的军队啊！”
这下，曹操的酒意完全的散去，拿着酒壶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国士之言，一语中的！
尤其是那句藏富于民，简直堪称是精辟独到，超前认知的存在。
一瞬间，秦川瘦弱的身子在夕阳下仿佛被拉伸的无限高大。
曹操心里笃定主意，回去后，必须立马修改方略。
虽说大方向不会修改，但比例上是一定要修改的。
“我说老曹，你怎么这么激动？”
“嘿嘿，我…我好歹是曹氏亲贵嘛，一听你说的这么危险，我替主公担心啊。”
曹操挠着头讪讪一笑，演技再次上线。
秦川不好说破，这尼玛姨娘二表舅族兄的侄子与曹仁的外甥搭上线了也算曹氏亲贵？
老曹你也忒不要脸了吧。
算了，你是主簿，你怎么说都行。
“那依照秦老弟的看法，税赋应该按多少开抽？农耕又该是用多少兵力去开展？”
这样的问题，曹操原本是打算与荀彧等人商量的，不过看秦川说的抑扬顿挫，难保他肚子里还有干货呢。
秦川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要我说啊，一九开足够了，至于军士，拿出五分之一便足够了，并且这五分之一还得轮值，才不至于误了训练。”
“那怎么能行呢，要是按照这个比例来，一旦有仗打，军粮根本不够用啊。”
见老曹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秦川思忖了好一会，最后像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好吧，我看你老曹人不错，就便宜你了。”
说罢也不管曹操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便自顾自的在伙房里找出了一小块布匹。
随后拿起一支笔在布匹上画了一会，甩到了曹操的面前。
“喏，这东西，你让工匠打造出来，人手与农耕的问题，迎刃而解，也不再需要把税收开的这么狠了，国力民力都能得到极大的提升。”
曹操拿起布匹，翻来覆去的看，好半天没看懂。
“秦老弟，你这到底什么东西啊，能有你说的这么厉害？”
“不识货！”秦川白了他一眼，不爽的说道：“要不是看你老曹来陪我这么多次，我还不给你呢。”
“我告诉你，就凭这玩意，你可就真的能成为彻头彻尾的曹氏亲贵了！”
嘶…
有这么牛逼？
别人说，曹操可能不信。
但秦川不是个喜欢嘴炮的人，立马就堆着笑脸，恭敬的说道：
“老弟，那哥哥在这里先谢过你的恩情了啊，但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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