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杏为他缝制的斗篷随着动作微荡,仿佛是一片安全的宇宙。
“好。”
她相信他不会输,因为他还要和她看遍人间春花秋月、沧海桑田。
彦青见谷梁君昱腾身跃回,似笑非笑道:“遗言说完了?其实我很通情达理,你们可以再多说些,珍惜一下最后的时间。”
谷梁君昱道:“不必了,往后的日子,很长。”
彦青褪下黑袍,高声大笑:“毛头小鬼,年纪轻轻,口气倒不小!”
双方几乎同时亮出了自己的兵刃,戒备周全,不打算给对方一丝空隙。
二人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白刃相接,擦出数不尽的剑气。若不是这里是空无一物只有一篇虚无之白的特殊地带,而是什么好山好水的山涧美景,恐怕早已被这些难以计算的剑气夷为平地。
好在汤杏再怎么菜,但鬼使的先天素质本就比人间生灵高出许多,不然汤杏也不会以前受了伤还能睡一觉就能活蹦乱跳。
所以这些剑气倒是伤不了她,且更不用说谷梁君昱虽然看似在尽情地与彦青刀剑碰撞,可却总是心细的将剑气避开她所在之处,所以于汤杏来说,还是很轻松的。
只是,这样僵持下去并不是办法。
汤杏眼珠子溜溜地一转,想了好几种方法,最后还是选择出手帮忙。
谷梁君昱依旧熟练地以腿御剑,剑被他操控得犹如一条灵蛇,腿上的动作快得只能捕捉到残影。
而彦青四肢健全,却反而有那么点被谷梁君昱压制的意思。可见彦青的外家功并不算优。但依靠着本身先天的身体素质,也都能将无法挡下的招式硬扛下来。
如此一来,这二人短时间内分胜负绝无可能。
无论场内场外,都陷入了持久的僵局。
谁也无法得逞,谁也无法逃脱。
两个势均力敌的男人决斗,断然不可随意干预,可是如今生死存亡,外面的状况未知,岛内其他人的生死未卜,汤杏也顾不上这些道义和男人之间的事了。
她虽已经是个半残的死神,但到底也是个神,能力还是有,就是不如以往。
她一跃上前参与了二人之间的战斗,着实也让彦青和谷梁君昱惊了下。
汤杏给了谷梁君昱一个眼色,谷梁君昱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也没什么纠结的,开始和汤杏打起了配合。
汤杏体术上不及谷梁君昱,但身手轻盈如落叶飞花,彦青每次出招都会打空,紧接着便会被早已在此候着的谷梁君昱一招集中。
一连几个回合下来,饶是彦青也有些吃力。
彦青节节后退,忍不住道:“还真是卑鄙啊。”
谷梁君昱脸不红心不跳,一副天经地义且自豪地看了眼汤杏。
汤杏未接到谷梁君昱的目光,对彦青回答道:“还好意思提,你们那么多道门中人联合起来又是偷偷围岛又是偷偷布阵的,贼还捉贼!我看你们才是卑鄙,还无耻!”
彦青:“……”
谷梁君昱神色一凌,飞快地观察到彦青因汤杏的话而产生一丝动摇松懈的缝隙,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去!
彦青感到眼前冷光一划,不适地皱了下眉,回过神来却已经躲不及时,手臂被雪杏整个刺穿。
剑所刺之处,汩汩流出的却不是血,而是层层阴邪黑气。那些黝黑的邪气攒动着,仿佛拥有者活性生命,仿佛是无数的恶鬼利齿,将一切吞噬殆尽。
雪杏剑似乎在触及到这些邪气的时候发出了被腐蚀的颤抖,谷梁君昱稍愣,立刻将剑收回。
只见雪杏通体的纯白,总是闪烁着锋利之光的剑刃像是被沾染了洗不净的污浊一般,毫无生气,犹如一把破铜烂铁。
汤杏也有些震惊,神怎么会从身体里流出那么邪门的东西?
“看到了吧,这就是神堕的下场。”彦青只是看着二人惊愕的神色,便主动回答。
汤杏讽刺道:“难怪,我就说怎么会是这样的身体,那不是你自己活该吗?”
“呵,你以为,你能逃脱走向神堕的路吗?”
汤杏微微蹙眉:“你什么意思?”
谷梁君昱不言,走过汤杏身前,露出戒备的神情。
彦青无畏地笑了笑:“你以为,神堕只是犯了滔天大错吗?那你认为,所谓的滔天大错又是什么?你有想过吗?”
彦青的口吻让汤杏心中扬起不祥的预感。
忽然间,汤杏感到心头一阵钝痛!
谷梁君昱连忙将她倒入自己的怀里,俊秀的脸上布满了阴霾,漆黑的瞳孔狠厉地瞪着彦青,仿佛下一秒就会变成失控的野兽冲上去将他扒.皮抽骨。
彦青健全的另一只手掌中汇集起黝黑的邪气,附在受伤处,边是自我治疗边说:“别这么看我,我可没对你的心肝宝贝做过什么,倒是你,你才是让她变成这样的始作俑者啊。”
谷梁君昱当然不会轻信他的话,只是心底还是会有些动摇。
毕竟汤杏始终是他心头最刻骨铭心的人,容不得一丝差错。
汤杏捂着自己的胸口,艰难地拽上他的衣襟,气若游丝地道:“别……别听他……胡……胡……”
谷梁君昱点点头,额头亲昵低抵上她的,柔声道:“我不信他,我只信你。”
彦青看这二人如此亲密,如此信任对方,心中不由地想起诸多年前的往事,心头泛起一丝丝的酸意。
“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彦青的伤口正在渐渐变小,虽然雪杏自带却邪的灵气,正好克他的体质,但也不是恢复不了的伤,只是会花更多时间和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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