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钳子夹起一块银丝碳投进烧旺的火炉里,冒起的火星飞起,舌头微微曲卷着将寒冷舔走,温暖顿时侵占了不大的小木屋里,端起一杯热热的枣茶,香甜滚烫的枣茶上腾的雾气弥漫中,听着屋外寒风呼啸,在极度温暖舒适的环境中,我嘴巴微微开合,打了个哈欠,看着在冰天雪地里散步的二人,身为单身狗的我拢紧了身上绒加得厚厚的棉衣,向这虐狗的二人抛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也许是我这日子过得太悠闲,空上碎碎念着佛祖要众生平等,就这么着,作为天魔教的红人,岛皿前胸贴后背地忙了一段时日后,终于想起了还有我这么个徒弟,第二天,我就被岛皿揪着耳朵拖出暖和的被窝。
他指着桌上那些画的稀稀拉拉的符纸,痛心疾首,“瞧瞧你这段时间画的这些符!还比不上三岁小孩画的”
我神态恹恹,直打了个泪水直流的哈欠,带着泪水地瞟了一眼他一气之下扔在地上的那叠纸,又瞟瞟岛皿,低声吐槽道:“鬼画符是三岁小孩的天性,我自然比不上他了”
岛皿气急拿着一茶壶就往我这抛来。
我手脚伶俐地接过,死皮赖脸地凑上去,将接来的茶壶递到他的面前,“师傅,您喝口茶,消消气先”
自那次我与岛皿摊牌后,我二人之间相处反倒诡异地越发向师徒方向靠近。
他认认真真地教我画符,我隔三差五地为他捣个乱。
“安风啊”估计岛皿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用老妈子一样的语气说话,“这大半辈子我就收了你这么一位徒弟,你好歹给我争争脸,让我高兴高兴啊”
我狗腿地为他将茶斟上,“茶也斟,脸也会为师傅争的”
岛皿孺子可教地摸摸我的头,贤师装完了,他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一双绿豆似地小眼幽幽望转,眉尖微微蹙起,也不知再想些什么。
“这几日,天魔教里会举办一场名为“化魔”的赛事,参加的都是年轻一辈,你好好准备一下”
我小声嘟囔,“有什么好准备的”
“你说什么”岛皿回神,凝眉望向我。
“保证完成任务!”我郑重其事地向他敬了一个军礼。
这个时代从未见过,岛皿看着我这个奇怪的姿势朗声大笑,一扫之前的阴霾,而后随意入座,中指骨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桌面,很是不满地望向我这个来了半饷都未上一壶热茶的主人家,“说起来,你跟空上逃走的计划商量得怎么样了?”
我惊惧不已,怔愣着半天都说不出话。
“你你你…”我强自鼓足底气,咬着舌头嫉恶如仇地质问他道,“你再说什么呢”
岛皿斜睨一眼快将舌头咬下的我,云淡风轻道“你放心,我的任务只是将空上带上萃音山,不论生死,至于后面教主能不能看住她的男人…这就是她的事了”
他眼下有一圈散不去的乌青,看来近段时间没少劳心劳力,难道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了吗?
我撑着下巴望向他,眼神带有期待。
这日后,岛皿像是卸甲归田一般,完全不理天令堂一概大小事物,日日来我屋里,一进门先是满腹牢骚地抱怨我未尽地主之谊,大冬天的,茶都未上一杯,等我烧水,泡茶,洗杯,忙活半饷为他泡好一杯热腾腾的绿茶后,他又开始吐槽茶叶淡得只泡得出色了,半分茶香都无。
好容易将茶这茬绕过去,又开始嫌我屋里太冷,炉火不够大,画符不过三秒,又再喊光线太暗,看得眼睛又疼又花…
半天后,将他布下任务——那满满一桌的符纸,都画完的我捶着酸痛的肩扭头看向躺在我床上,盖着我的棉被,睡了一个上午,还一直哼哼嫌床硬的那位仁兄,脸微微抽搐,这哪里是师傅,分明是不请自来了一位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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