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卡莉法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又在刺眼的阳光下重新闭合，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被屈辱地绑在椅子上，丝毫不能动弹。
耳旁传来了几道熟悉的声音。
“果然是卧底啦，你怎么不早说？”这是航海士娜美的声音，她的话语中，总是带着俏皮。
“小娅的迷药很厉害呢，闻上一点就会晕倒。”这是妮可·罗宾。
“要怎么做，方浪。”低沉的声音，应该是绿头发的剑士罗罗诺亚·索隆。
“方浪大人，请让我制裁这位不知死活的小姐！”脑残粉气愤地开口。
“她好像醒了。”清亮的女孩子声音，是塔尼娅。
“不要着急，我自有打算。”是他，是方浪！！卡莉法心神震动，暗暗苦笑。
摸了摸下巴，方浪打量着对方，片刻后开口道：“心跳加快，呼吸急缓变化异常，别装了，你醒了吧。”
沉默，长达半分钟的沉默之后，卡莉法才睁开眼睛，平静地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还没意识到？”方浪挑了挑眉，翘着二郎腿，面带嘲讽地说：“从最初开始，我对你就没有半点信任。”
“什——！”卡莉法瞳孔一缩，质问道：“不可能，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直接将我抓起来？”
“有必要么？”方浪摇了摇头。
有必要么？卡莉法死死咬牙，神色复杂至极。
罗宾笑眯眯地补充道：“他的意思是，抓你随时可以，但他是个小心眼的男人，战国派你来当卧底，实在愚蠢，所以他有一句话忍不住要说出口。”
“……什么意思？”卡莉法深吸口气，迫使自己保持冷静，面对六人，她没有半丝可能逃生，只是在死之前，她想知道内情，她想了解，眼前这个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很好奇，就算明知道死亡的结果已经确定，但依旧忍不住想要知道。
“七月谈，多谢你帮我送给战国。”方浪笑了笑，“现在战国应该已经看到全文了，只是期望他聪明的脑子，能想到那一块，否则……啧啧，只会被我越饶越晕。”
这倒是大实话，罗宾捂嘴笑了起来，小男人实在太坏了，七月谈的每一段话都若有所指，但实际上都是假的，若战国要去较真，恐怕还真会被自己绕进去，而越聪明的人，越容易这样。
对于方浪在说些什么，卡莉法依旧不明所以，不过她想到了之前保险柜的纸条，面色顿时阴沉了起来。
“既然这样，随你们处置，任务失败的我，没有任何价值了。”她颓然地开口，眼神已经变得空洞。
见她这副样子，方浪撇了撇嘴，拿出一枚咚咚跳动的心脏，轻声说道：“这是什么你知道么？”
在方浪拿出心脏的一瞬间，卡莉法浑身一震，眼前这颗心脏的跳动，与她的身体是如此的契合，仿佛……这东西本该就是她的一样。
突然蹿出的这个念头，更是让卡莉法面色苍白，瞳孔之中泛起了绝望之色，“怎么做到的？”
“你明白就好，这是你的心脏。”方浪轻笑两声，又道：“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你被战国派来卧底，具体任务是什么？”
卡莉法一愣，目前这种情况，她想要活命，唯有毫无隐瞒地直言，况且她对战国没有半点忠诚心。
“罗宾。”方浪突然喊道。
“了解。”点了点头，罗宾上前几步，按住了卡莉法的手腕，脉搏正以一种正常的速度波动。
见此，卡莉法眼帘下垂，苦涩地开口道：“任务目标有二，第一销毁所有冥王的复印稿，第二杀死妮可·罗宾。”
“和我猜测的差不多。”方浪点了点头，看了罗宾一眼，见她肯定的的点头，接着说道：“既然这样，你回去吧，回去之后，帮我调查一个人。”
“……好。只要我能活着。”卡莉法苦笑一声，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
“需要你调查的人，名字叫斯潘达因，斯潘达姆的父亲。”方浪淡淡地说道：“等你完成这个任务之后，我会有新的任务交给你。”
他的话音刚落，罗宾的美目中闪过一丝震撼，小男人这么做，怕是为了她。当年毁灭奥哈拉的罪孽，就有斯潘达因一份。
“可以。”卡莉法认命了。
见她肯乖乖合作，方浪满意地点点头，右掌握上了浪夜剑柄，银芒闪过，束缚对方的绳子立刻断裂。
“你走吧，该怎么对战国说，你自己看着办。”方浪淡淡地说道，转身朝门外走去，“诸位，好戏要开始了。”
一行人跟随着方浪离开，罗宾走在最后，临门前回头冲卡莉法眯眼笑了笑，道：“别看他这么凶，其实是个心软的男人呢，你加油吧。”说完之后，便快步跟上。
人全都走了，唯有卡莉法怔怔地坐在椅子上，片刻后，掩面，她的眼镜有了些许的模糊，内心更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你也是个大萨比。
卡莉法显得十分无助，她以间谍的使命而来，又以间谍的使命而去，这一来一回，所服务的对象却变了。
她的弱小，让她无力反抗。
唯有在此刻，抱着双膝，蜷曲在椅子上，小声抽泣。
金色的马尾晃动，双肩起伏，晶莹的泪珠落在了镜片上，模糊了一片。
“我是个大笨蛋。”卡莉法死死咬着夏唇，直到发白，“战国也是！方浪你也是！”
哭了好久，卡莉法重新恢复了平静，尽管高傲的内心已经粉碎，但生活依旧要继续，只是她的面庞，已经比过往更加平静，她成长了。
起身戴好眼睛，卡莉法在迈动脚步的一瞬，内心却冰冷无比地念叨了一个人的名字。
“首先……是斯潘达因。”
对于方浪，她没有痛恨，对于战国，她也没有仇怨，一切只是因为自己的弱小。
不是正义必胜，而是胜者即为正义！
七月谈之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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